1976年的春節就這樣到來了,突然間解放了的女人們一時間還不知道自己的節日終於到來了。她們還驚愕在以暴治暴的血腥中。她們根本就沒意思到悲慘的命運就是在這一刻扭轉乾坤,否極泰來了,給她們物質上充實滿足和依賴,但精神上給她們……踐踏和殘害的畜生灰飛煙滅,一去不複返了……
突然寧靜下來的生活讓她們一時還無法適應,特別是郎德才的心腹來處理郎德才的後事的時候,對他們突然蠻橫無理的態度和掃地出門的架勢更讓她們難以接受。但梅兒還是在這樣的變故中首先清醒過來,她一邊應酬前來假惺惺吊唁郎家父子的各路人員,一邊在心裏想著該如何熬過這個漫長的春節和冬天。
郎德才的追悼會上,由他的靠山親自草擬的悼詞給了他一個光彩的定論,悼詞中說,郎德才一貫旗幟鮮明,立場堅定,一貫有大無畏的無產階級革命精神,一貫堅持艱苦奮鬥,積極向上的社會主義優良傳統,為我們省,我們東北地區,甚至全國的革命事業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在生命的最後一刻,還在跟貪圖安逸,思想腐化,不願意到邊疆磨練精神、鍛煉意誌的親生兒子做殊死的鬥爭,雖然最終被他背叛革命,背叛無產階級,背叛社會主義的兒子無情殺害,但他沒有屈服,沒有畏懼,大義凜然,視死如歸,為廣大人民群眾樹立了光輝的榜樣,用他沸騰的鮮血和寶貴的生命譜寫了一曲新時代英勇無謂,驚天動地的凱歌……他走了,他為無產階級革命獻出了年僅46歲的寶貴生命,但是他的革命精神永存,他的音容笑貌常在,他永遠活在我們人民群眾的心中……
郎德才和郎進進被火化後,骨灰被梅兒領取回來,用塑料袋包好,連同曹家父子的遺物都放進一個舊皮箱裏。郎家父子的葬禮過後郎德才心腹中的那個狗頭軍師竟然凶相畢露,將梅兒一家無情地趕到耳房去住,整個小洋樓都被狗頭軍師和他的弟兄們給占領了,不許她們接近半步,並且揚言,遲早要將她們趕出去,趕回老家去。
梅兒無奈,隻能用耳房簡單的炊具和設施維持蘭兒、竹兒還有被趕回家來的石紅旗的起碼的溫飽。這還沒完,那個深知郎德才家庭結構和日常生活的狗頭軍師早就覬覦他的主子郎德才的女人了,隻是礙於郎德才的……才沒敢越雷池一步。
現在他的主子沒有了,再也沒什麼可怕可顧忌的了,那些壓抑著的,渴望著的……就蠢蠢欲動起來。就好像突然被鬆開了狗鏈的惡犬一樣,兩眼賊亮,凶光四射,朝向他渴望已久的獵物,撲了上去……
於是,狗頭軍師就以“組織上調查郎德才家屬情況以便妥善安排的名義”挨個找郎德才用過的女人談話,目的隻有一個,就是想嚐嚐他的主子用過的女人都是什麼滋味兒。狗頭軍師頭一個單獨談話的就是竹兒。
沉浸在悲痛之中的竹兒根本就聽不懂狗頭軍師胡謅八扯的解釋、詢問和安慰,隻是不住地在狗頭軍師的屋子裏默默地流淚……狗頭軍師一個多小時如同自言自語的談話終於讓他再也耐不住將那個最終的目的給表現出來了……
對於狗頭軍師的……竹兒隻是流淚沒有反抗……等到狗頭軍師將他想象中的他的主子……女人的招式都玩過之後,才放走了竹兒……而竹兒回去見了梅兒還隻是哭,問她什麼她都不說……
狗頭軍師第二天找的是蘭兒,梅兒就攔住說,她是個精神病人,身體也不好,根本就不能正常談話,有什麼要談的,就由我來代替吧。
狗頭軍師根本就不聽,把梅兒往旁邊一扒拉,拉上蘭兒就走……到了狗頭軍師的屋裏,狗頭軍師還是假門假事地解釋、詢問和安慰,見蘭兒真是精神時常了,就想直接進入主題,可是沒想到的是,當他靠近蘭兒的時候,蘭兒竟說,你不是我的木頭哥哥,別靠近我!
可是狗頭軍師卻不聽,還是上來就摟抱蘭兒,蘭兒一把就將狗頭軍師推開,然後竟出人意料地舉起一把剪刀來,對狗頭軍師說,你敢動我,我就跟你拚啦!狗頭軍師就笑著說,跟我拚,你拚得過我嗎?蘭兒聽了就說,拚不過你我就自殺!
狗頭軍師聽了就又笑了,說,你以為你自殺我怕呀,死不是跟我有什麼關係!說著就過來搶蘭兒手中的剪刀。蘭兒就拚命地掙紮,無意間剪刀就飛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打在了從牆上摘下來撮在牆角的郎德才的大幅照片上,玻璃就嘩啦一下脫落下來……郎德才遺像上的眼睛似乎在緊緊地盯著狗頭軍師,竟嚇得他心驚肉跳,所有……頓時消散……外邊的同夥聽到動靜就趕緊跑來問怎麼啦!狗頭軍師就,沒事兒,帶她回去吧……蘭兒竟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