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招來十幾個男知青將方老鄉給痛打一頓還捆著送到了公社武裝部……等到公社來找易姐核實情況的時候,她覺得事態嚴重了,竟否認了方老鄉企圖……她,說他們隻是在開玩笑……方老鄉就被放了回來,可是人已經變成了另一個人,沉默得像一塊石頭……
而這時候青年點兒落成了,我們就都從老鄉家般了出來,搬進了知青自己的獨立王國。後來方老鄉的老婆看出了事情的真相,也就主動回來跟她男人複了原。不過易姐卻承受了來自各方的責罵和議論,人也就變得越來越神經質,越來越易變起來……
竹兒聽了易姐的故事後像是恍然大悟了,她說,怪不得易姐那麼忽冷忽熱,態度變來變去的呢,原來她還有這樣的經曆呀。那——辛姐呢,辛姐的嘴那麼刻薄,是不是也有故事呢?金玉枝就說,那還用說,哪個女知青沒有故事呢——
辛姐是1974年下鄉的知青,她來的時候,青年點兒已經建設得就像現在的規模了。她剛來,特別驕傲,因為她是她家當地惟一報名來昭烏達盟的女知青,當地對她的歡送和表揚達到了空前絕後的程度,這也就把她給寵壞了,凡事都要說個上句兒。
可是凡是來到昭盟的女知青,哪個不是當地的學生精英,活躍分子呀!誰還在乎你原先在當地是何許人也呀!來到這裏就是要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到廣闊農村煉紅心來了;大家都是一個戰壕裏的革命戰友,這也不比誰高誰也不比誰低;大家都是來自五湖四海,為了一個共同的目標走到一起來了。所以她對別人一說上句兒,大家就群起而功之。
她受了打擊,曾經蔫巴一陣,後來不知用什麼招數迷惑了當時的點兒長,竟明目張膽地跟點兒長搞起了對象。點兒長開始也認可他們的關係,可是她借著點兒長的威望就對所有的知青都頤指氣使起來,那些新來的青年還無話可說,那些老知青,一個一個都像老紅軍一樣對青年點兒做出過傑出貢獻,哪還能聽她瞎說話呢,就根本不買她的賬。
而這就更加激怒了她,她就更加變本加厲地在點兒長跟前說大家的壞話;看點兒長根本就不幫她出氣,幹脆就自己赤膊上陣,什麼事都是以點兒長的口氣來安排和調度——那段日子,青年點兒讓她給搞得烏煙瘴氣,一塌糊塗。
點兒長勸她多少回都不奏效,終於下了最後的決心,跟公社說明情況,要了個名額,一個人突然就消失了——上他的大學去了……把辛姐一下子就給扔到了茄子地裏,失落了半年多才緩過勁來……不過還是話語那麼尖酸刻薄,很難與人相處……
金姐自己
聽了辛姐的故事竹兒就說,難怪她那麼刻薄,也是有過感情的坎坷經曆呀。那——金姐你自己呢?金玉枝就說,我的故事就更精彩了,你根本都無法想象。
竹兒聽了就說,那就快講給我聽吧,我太愛聽了。金玉枝就講道:那年我還不是點兒長呢,聽說公社要安排我做點兒長,就有那麼十幾個男知青不服氣,就圍住我說,就憑你?還想管我們這些大老爺們兒?
我就說,大老爺們兒怎麼啦,大老爺們兒就不是革命的知識青年啦!他們聽了就對我說,少跟我們講革命的大道理,我們問你,你一個女的,當個“鐵姑娘隊”的隊長還差不多,要是當我們的一點兒之長可是嫩了一點兒!我就說,在我的眼裏,大家都不分男女都是到來自五湖四海,為了一個共同的目標走到一起來了……
他們沒等我說完就打斷說,怎麼不分男女,我們站著撒尿,你是蹲著撒尿,男女怎麼能一樣呢!我聽了就說,但是,不管蹲著站著,撒出的都是尿!他們聽了就說,那是廢話,撒出的要是啤酒就能買錢了!
他們在哈哈大笑之後,就有人說,在你的眼裏不是不分男女嘛,那你敢不敢給我們做撒尿射高比賽的裁判!我以前也聽說過他們男知青有過這樣的比賽,就是大家都憋足了尿,然後找到一麵白牆,喊預備——起,就往上射尿,看誰射得最高誰就是勝者——他們這樣逼我,就是要讓我退卻。我當時就想起了公社書記對我說的話,他說,我可以任命你是點兒長,可是知青得你自己給鎮住,不管用什麼方法,隻有能讓他們服你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