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翻江倒海(1 / 2)

“腿長在她身上,我怎麼攔得住她。”大康一臉無辜。

“我是說她怎麼會認識你!”我直勾勾地看著大康的眼睛……

“認識美女是男人的英雄本色嘛——不瞞你說,彩虹還真有女人味兒,我喜歡!”大康不看我,隻管自己別有用心地說。

“你把她上了?”我毫不客氣。

“不瞞你說,我還真想。”大康肆無忌憚……

“你哪像個行長!你聽我說,你可別重色輕友,可別再鬧二十幾年前的笑話。”我敲山震虎。

“放心吧,我一分錢掰成兩半花,一雙巧手托兩家,不瞞你說,我還真舍不得看可愛的春泥小姐傷心落淚——這麼的吧,一百萬算彩虹拉來的讚助,你給她個元旦晚會,另一百萬算春泥拉來的廣告,你給她個春節晚會——這不就萬事大吉,皆大歡喜了嘛!”大康不像個銀行家,倒像個暴發的農民企業家。

“你聽我說,你幹脆到電視台當文藝中心總監得了。”我心裏有了數,嘴上卻還在揶揄大康。

“你以為我不想啊,不瞞你說,那整天美女如雲的日子,誰不垂涎三尺,流連忘返哪!”大康神采奕奕。

“你聽我說,你怎麼越來越像個色中餓鬼了。”我知道大康喜歡別人對他嘴損才特地這麼說。

“是啊是啊是啊,不瞞你說,我還真就餓了——可憐可憐我吧——我餓呀!”反正電梯是他的專用電梯,他當然可以盡情表演……而且觀眾隻有我一個。

回到我的奧迪車裏,春泥一句話也不說,就那麼眼巴巴地看著我,先前的眼淚把她的眼妝弄成了黑眼圈,真是又可憐又可愛還有幾分好笑,於是我就笑。

“你還笑!”她就用拳頭打我的肩膀,“姚叔,你壞!”

“我壞,我壞你不費吹灰之力就有了一百萬的廣告費……”我也賣乖。

“姚叔!”春泥的激動是一種美麗的誇張,“姚叔我愛你!”說著春泥就要撲過來。

“別別別,你聽我說,白行長也給了彩虹一百萬。”我低聲說。

“她……”春泥撲過來的動作僵在半空。

“而且白行長說,你們一人一台晚會,她元旦,你春節……”我的聲音更底。

“……”春泥想說什麼,又咽了回去。手上的動作也恢複到自然。

“怎麼,不理想?”我看著車外無奈地說。

“一半兒,隻有一半兒,”春泥嘟著好看的嘴唇說,“那我也就隻愛姚叔一半了……”春泥抬眼哀怨地看著我說。

“就剩一半兒了——好可憐哪!”我還用表情來誇張那種可憐。

“另一半兒去找你的彩虹要吧——我走了!”春泥推開車門,一步邁下,砰地關上車門,頭也不回地走掉了。

“像誰呢,像她的母親嗎……”望著她年輕妖嬈的背影,我在心裏這麼說著。

二十幾年前的那個秋天本來是個平淡無奇的季節。大家為了多掙幾個工分兒,或是為了多抓幾斤秋膘(在夜裏偷吃所有能找到的食物)累得筋疲力盡,幾乎連戀愛的力氣都沒有了。可是就在那個秋天即將過去,大家或是我和大康都覺得那個秋天在人生的記憶中可以忽略不記的時候,一件撩人心魄的事件正溫情地向我,也向大康靠近、再靠近…

一切都是從李坦感冒開始的。

李坦的感冒在她本來就秀色可餐的臉上又平添了幾分惹人憐愛的病態美。由於李坦重感冒隻能呆在青年點兒裏,我和大康都像丟了魂似的無心勞動。而且一想到再過幾天就要到村南邊的臭水泡子裏去起那些漚得臭氣熏天的青麻,李坦又不在現場,誰還給他出那個風頭顯那個大眼兒啊。

可是全青年點兒身體最壯,地位最低的也就是我和大康。下臭水裏撈麻上岸的活兒,似乎就天經地義地落到我和大康的身上。那似乎是一種逃不脫的工作安排或是命運安排,而我和大康似乎也認命。隻是不能在李坦麵前表現我們一不怕苦,二不怕死,三不怕臭的大無畏革命精神和男子漢大丈夫的形象,實在是遺憾。

起麻的日子一天天近了,我和大康都暗自裏準備了一大塊硫磺皂和一整根兒幹絲瓜瓤子。按去年的經驗,非得連續一個星期用掉整塊硫磺皂搓爛整根兒絲瓜瓤子才會漸漸地除去身上的那股子臭麻腥味兒。

“要是有條水褲就好了。”我對大康說。

“不瞞你說,誰不想啊。”大康邊說邊用鐮刀刨地。

“你找好洗的地方了嗎?”我善意地問。

“那能告訴你嗎——不瞞你說——軍事秘密。”

“屁吧!你聽我說,咱倆一塊兒去亮水河,我還能給你搓後背。”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