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殺害金迎秋的凶手十有八九也會變成被害人，咱們卻不花力氣去抓緊尋找麼？”唐果覺得秦滄分析的頭頭是道，她全都明白，可是最後的決定卻又讓她有些一頭霧水，感到十分困惑，“可是不找，不就又要多出來一個被害人和一個新的凶手呢？咱們明知道幕後黑手的意圖可能是這樣的但是卻不拚盡全力去阻止，這樣會不會……會不會……”
“失職麼？”秦滄猜到了她的顧慮是什麼，“你有沒有考慮過，失職和盡職之間最大的區別到底是什麼？是過程，還是結果？你拚命的去尋找，假如一無所獲，那就是無用功，做了很多的無用功，真的就算是盡職了麼？假如真的查到了什麼，有了收獲，抓到了一些蛛絲馬跡一樣稀碎的線索，你覺得那個在暗處盯著我們一舉一動的幕後黑手，他會希望看到你一點一點的接近真相麼？為了自己的幾乎不被打亂，他會做的很有可能是提前實施下一步計劃，用來給咱們的調查工作造成幹擾，讓你的所有進展都一下子變成了死胡同。調查收獲變成了死胡同這倒還是其次的，最重要的是，那樣一來下一個被害人可就真的沒救了。”
這一點方才唐果倒還真的是沒有想到，她現在聽秦滄這麼說，也覺得有一定的道理，於是沉默了一會兒才又問：“假如真的是這樣的，金迎秋殺死了梅清卓，之後又有人殺死了金迎秋，咱們如果調查出了一點端倪，很有可能那個殺害金迎秋的人就會立刻成為下一個目標，那咱們什麼都不做，就能給這個人的生命安全多一重保障麼？”
“不能。”秦滄回答的非常直截了當，“這個人從殺死了金迎秋的那一刻開始，估計就已經是被蓋了章非死不可的了，咱們不管采取哪一種行動，能夠影響的恐怕也隻是這個人遇害事件的早或者晚罷了。區別就在於，幕後黑手估計料定了咱們不會袖手旁觀，所以計劃在製定的時候多半還是按照咱們正常的調查進度和效率作為參考的，如果咱們真的那麼做，就等於配合了幕後黑手的步調，這樣一來咱們是沒頭蒼蠅，對方是按部就班，你覺得誰的勝算比較大？”
“對方的勝算比較大，反過來如果咱們不按照對方之前預設好的節奏去推進，對方可能反而會需要倉促之間調整原計劃，這樣一來反而容易露出破綻，顯出真容，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隻是……”唐果皺著眉頭，“這樣一來有些人就真的沒救了……”
“這些被指定到對方計劃裏麵去的人，本來就已經沒救了，能救幾個都算是白撿的，”秦滄對這方麵就比唐果更加看得開，“在醫院裏，當因為疾病原因需要截肢保命的時候，往往截掉的部分遠比我們以為的麵積要更大一些，目的就是防止處理得不夠徹底導致傷口繼續發生感染壞死之類，最終仍舊是會危及到生命安全。我們要做的也是一樣，那個幕後黑手很顯然是設計了一個一環扣一環，一層吃一層的犯罪鏈條，這個鏈條有多長，有多少個環節，涉及到了多少個人，我們現在並不清楚，也無從掌握，一些已經‘被感染’的人，如果能拯救自然是好的，但是在不能兩全的情況下，犧牲掉他們，保全的卻是絕大多數人的利益和安全，我們沒有辦法讓已經形成的鏈條徹底的消失，隻能讓它變短。”
“所以我們接下來的主要任務就是……”唐果點了點頭，雖然情感上還是有些不太能夠接受，但理智上已經認同了秦滄的說法。
秦滄也對她點了點頭：“我們現在最需要做的就是——不找，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