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勇者無敵(1 / 1)

聯合執法表演劇終後,我走過去紅木工藝廠。

陳老板也是去看完熱鬧了,剛回來不久,見我進來就開門見山了:“武哥。我正想找你商量,這裏的情況你也應該清楚了吧,這裏馬上要征拆了,我要找地方搬,要不到時不能按時交貨就要賠錢了”

我說:“一場兄弟,什麼話都好說,沒問題、沒問題,待會我回去看看合同是怎樣寫的”

陳老板看了看我說:“對!兄弟一場,萬事有商量,那就按合同辦吧”

陳老板說得意思我很明白:你這裏要拆遷了,我要搬走,你應該要退還押金給我。

我回答的意思陳老板也領會了:一場兄弟,還是按合同辦吧。

最後,陳老板搬走時,也沒有再跟我提出要退還按金之類或類似之類的說話。

既然他不提了,我自然也沒有提,畢竟,我一直按原來的租金算,幾年來,從來沒有加租,他搬走後,我這廠房就是等拆遷的了,不可能再租出去的了。

再說那陳大叔,他隔天就打電話給我跟我說他們村裏的情況,我也很樂意聽。我們的話題越來越多了。

原來陳大叔是舊城一老國企的職工,因原單位轉製破產,已下崗。然而,原單位卻一直未繳清職工的醫保、社保金,令有30多年工齡的陳大叔隻好回鄉下依靠子女。陳大叔有一子一女,兒子考上了大學已畢業數年,在外地找不到理想的工作也回家創業,搞了一個農場,養豬、養魚的,剛起步沒多久。女兒已出嫁。

陳大叔很健談,這天,我買來了好酒好菜,到陳大叔家裏,要和陳大叔喝兩杯解決悶。

這次征地,開出的條件對陳大叔很不利,兩杯下肚,陳大叔就發起牢騷:“真不知現在這個叫什麼社會,好像每件事情都針對我”

我連忙問:“為什麼這樣說呢?”

陳大叔說:“我在國企上班30多年,到頭來下崗什麼都得不到,這事就先別說,就拿這次征地說說吧,我今天去看了那份《拆遷安置補償標準》,白紙黑字地寫著:戶口不在當地的,不作安置,已出嫁的,不作安置。這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嗎?我在國企上班幾十年,戶口早就遷出去了,原來考慮家裏離單位不遠,所以老婆、兒、女的戶口也就沒有遷。兒子考上大學,讀書時戶口就遷出去了,可現在也是回來當農民了,這戶口也不能遷回來。女兒也出嫁了,這樣,我全家都不用安置了”

我不以為然地說:“這個拆遷跟戶口有什麼關係呢?你有產業在這裏,這產業是你的,你怕他什麼?”

酒能壯膽,這句話真沒有說錯。張大叔一聽我說他怕,就猛地一口幹了一杯酒,站了起來說:“怕?我有什麼怕的,我這一輩子從來就沒有怕過”

我說:“我不是說你怕,我是叫你不用怕,他們是沒有什麼可怕的”

“這跟說我怕有什麼分別?”張大叔為了證明他的膽子大,跟我說起了他半年前的一件事:

半年前,張大叔生病住院,花去了一萬多元,出院後,就拿著單子找原單位領導簽字報銷,領導推說單位沒錢,叫他去找醫保局,去到醫保局,醫保局又推說:“你單位還未繳清職工的醫保金,不能享受醫保”一來二去的,陳大叔就火了。

一天,陳大叔一個人跑到醫保局,去到局長辦公室,把單子往領導的辦公桌上一扔說:“你今天不把我這單子報了,你就要馬上回水(把收了的錢還回來)否則,後果自負”局長一頭霧水,見陳大叔長得五大三粗的,竟把那局長嚇得半死。

最後出動了公安武警,張大叔也不讓步,張大叔堅決地對局長說:“你今天不把我這單子報了,你就馬上找人來算算,我這30多年究竟繳了多少醫保金、社保金,然後你要一分不少地退還給我,還要算利息,否則,你小心點”

最後張大叔被公安強行驅走了,不過第二天,他的單子就給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