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16年,寧帝在位期間,征兵大舉進攻北疆,經過連連告捷,北疆皇難以承受百姓流離幹戈的痛楚,因此投降,聖心大悅,封北疆皇帝為北疆王,特慶皇族狩獵,全臣陪同。

那年她芳齡十一,明豔動人,皎若秋月,對於從來沒有參加過狩獵的她充滿了濃鬱的好奇心。

“瀅兒,等哥哥狩獵歸來就給你帶一隻雪貂怎麼樣?”少年溫柔的看著小女孩,眼中滿是寵溺。

女孩一聽,大大的雙眸中閃動著瑩光,如她的名字一般盈盈動人,嬌聲嬌語道:“好。”

話語間樹林裏竄過一道白色的身影,女孩的眼睛一亮,沒等她出口,身旁的少年就拿起手上的彎弓引弦射箭,而他終究是年少輕狂,箭不出所料地偏轉過,插進樹幹裏。

正當女孩放棄時,不知從哪裏掠過一絲勁風,原本驚到疾走的雪貂仿佛一抽倒在草地上。倏爾,馬蹄聲傳來,一名如玉少年翻身下馬撿起了躺在地上中箭的雪貂。

女孩看了慌忙跑過去,卻不小心栽倒在地上,雙眸頓時含滿淚光。一隻白皙的嫩手朝她伸來。

她抬頭看去撞上了一張粉雕玉琢的麵孔,但她在京城多年,從未看到過這樣一個人,可穿著打扮到像個公子爺,不禁一愣,慢慢的將手伸出。

“你既喜歡貂,不如我將它送你。”少年的聲音很好聽,女孩聽了之後破涕為笑,接住了那隻帶傷的可憐蟲,看著它那一汪深瞳開心的合不攏嘴。

“哥哥,你說話不算數,你的箭術還沒人家的高呢,羞羞臉!”她調皮地看著那名站在身旁不自然撓腮的公子。

後來他們就這樣長大了,即便是說不上青梅竹馬,卻也是算得上莫逆之交。

而曾經那個小女孩也長成了豆蔻少女,殊不知以往的那份天真也早已被情意所掩蓋。

然而天有不測風雲,這樣的日子來得太快,去得匆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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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之內

“父親,這樁婚事我絕不嫁!”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豈是你能決定的,況且你是要做皇後的人,將來的一國之母,就算你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整個家族想一想!”

女子拽緊了手帕,堅定道:“此生我非他不嫁!難道你想讓我以後在宮中步步為營受盡陰謀毒計,甚至還要與別人分享同一個夫君嗎?”

“啪!”疾風掃過,她的變的臉火辣的疼,女子捂住了臉雙眸含淚沙啞道:“你竟然打我!”

“你何時這麼自私?眼前應顧的是家族利益而不是你所謂的兒女情長。”他的眼睛很冰冷,使得女子更本不相信這是從小疼到大視為掌上明珠的父親。

她冷笑一聲:“自私?你又何嚐不是?家族利益說到頭還不是為了保住你的官你自己的威望!北疆王府有什麼不好,官居高位,難道不是你想要的?”

他聽聞麵目稍緩,歎了口氣:“我保住自己的官,錢財威望何時少的了你們。瀅兒,你終歸還是女子,不了解朝堂局勢,我雖高居一品重員,百年族史在朝廷頗具威望,勢力不斷擴大,威脅到了皇室,他早就有鏟除我府的心思了。若你嫁去北疆王府,他必以勾結謀反之罪株連九族,這就是你想看到的?唯一的方法隻有嫁入皇室。”

“不可能的,父親!北疆王多年前已經投降,對朝廷忠心耿耿,我們身為兩大士族怎麼可能連根拔起?更何況皇上要殺了北疆王早在收複北疆之際便可以鏟除,何必等到現在?”女子的手微微顫抖,身體也開始瑟瑟發抖。

“北疆王朝當時政通人和,民眾歸俯,若是如此殺了北疆王,那麼就是失了民心,火可暖人也可焚身,到時北疆之地怎可歸於本土?過幾年就不一樣了,是朝廷治理著北疆,北疆人知道了朝廷的好,那時北疆王以謀反罪名之罪除去心腹大患,在外人看來也隻是不忠且頗具野心的表現,到時何人不服?帝王之術罷了。”

“別無選擇嗎,為什麼對我這麼殘忍?其他女子皆為良配為何我就不能?”女子喃喃道,卻是麵如死灰。

“瀅兒,你是明哲保身也是在保他人,我們兩府的命就拽在你的手裏了,若你能嫁與天資聰穎的七皇子,為父能擔保憑借勢力扶他上位,到時你身為一國之母,我府為國之外戚,七皇子定會保全我族,就算是北疆王府,隻要你奪得帝寵,北疆王府的安全便操控在你的手中。這其中的利弊,你可想清楚了。”

女子一滴清淚落下,嘴唇顫抖:“若是能保全他……我嫁!”

那天,七皇子府燈火通明,紅帳羅綺,歡歌笑語。

從那以後,傳聞北疆王世子病榻在床,終年難愈。

後來,七皇子登上了皇位,兩府得以保全,皇帝與皇後鍾情相待,殊不知這背後……

自古女子多傷情,即使出身名門,坐擁金山,到還是憑一句話,那便—身不由己的訂了終身。又有多少人為此傷了情負了終身?

她說,來世隻做一個平民女子,小橋流水,相夫教子這就是她一生的夙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