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疑人年齡應該在20至30歲之間,男性,品味講究,行動異常靈敏,警惕性極高。她向錄口供的警察說出她的懷疑時,那個年輕的小警察更想約她出去喝一杯。快天亮前,她終於從警局回到了家。一進門,她脫了外套就鑽進被窩,晨曦朦朧,她睡得昏昏沉沉,忽然感覺壓到了什麼東西上,頓時睡意全消。房間裏有人!***閣夭城,郊區。“你認識照片上的這個男人?”“不,我沒見過。”丹寧瑟縮在房間一角,盡量避免看到對方的臉,很多罪案劇都揭示出一個信息,目睹凶手的真麵目是極其糟糕的狀況。喬將照片塞回皮夾中,“照片中的女人不是你?”“她是我母親。”喬幾乎能替她說完整個故事,悲傷的秘密不外乎生離死別,烤架竟和她們有糾葛,不像他以往額口味,這點讓他有些意外。丹寧看起來20多歲,受過良好的教育,有份穩定工作、體麵的生活圈。烤架沒有子女,至少在他掌握的資料沒有提到這點,就算有,多半也藏到某個秘密安全的小國家,絕不會是閣夭城郊區的某處大宅裏。“你的父親呢?”“他死了,24年前的今天。”可今天明明是喬的生日,他父親的忌日,12點沒過,仍然有效。怎麼可能存在這種巧合,一個和他有相同遭遇的人?“原因?”喬盯著她。“他參與了一些事,結果發生了意外。”丹寧看了他一眼,感到心中的恐懼感稍減了幾分,殺手比她以為的還要年輕,他的周圍籠罩著渾濁厚重的空氣,冰冷刺骨。喬忽然走進她幾步,她下意識地緊貼著牆,她無處可逃,房間內沒有槍,她討厭槍械,她在急症室工作的這些時間見過太多擦槍走火釀下的慘劇。“錢、任何東西你都可以拿走,不要殺我。”丹寧哀求道,她緊閉著眼睛不去看對方,她看著喬的眼神如目睹死神正步步緊逼。喬忽然蹲下身在她身旁,嗅到她身上散發出的恐懼味道,通常這種味道會讓他感到莊嚴肅穆感,丹寧的恐懼之中還夾雜著某種植物的清香,他感到疑惑。“你從沒見過照片上的這個男人?”丹寧搖頭,她完全能感覺到他身上令人窒息的寒意直撲向她,四周的氧氣瞬間被抽空了,她用力呼吸,大口喘氣,像個被掐住脖子的溺水者。他握著她的脖子,隻要他手上稍稍用力,她脆弱的脊椎立刻就會折斷,他從未失手過,這次也不會。“父親死後7個月,母親生下了我,我從未見過他,也不知道他的樣子。”丹寧用細微的聲音說,“我不是你要找的人,求求你放過我。”他猶豫了一下,他確實感覺為難,他也從沒見過他的父親,所有關於父親的事都是母親酒醒時的詛咒謾罵。一旦他想追問,酒鬼母親會結結實實地揍他一頓,然後一連失蹤好幾天,他就在廢墟堆裏等食物,等別人施舍,他不知道別人口中的童年,他以為這就是生活的全部。“照片裏的這個男人有這裏的地址,而你從沒見過他?”“為了念醫學院我有過一段很荒唐的日子,其中有個人怕我找他老婆說出事實,幾年前他把房子給我作為分手費。”不可否認,丹寧是個漂亮的女孩,有著讓人喜歡的清純、陽光活力,外表漂亮又懂得交際的人有豐富的生活資源,這已經成了理所當然的事。丹寧感覺頸上的壓力減輕了,驟然聽見東西撕裂聲,整個身體被拋到床墊上,人影隨即騰空飛起,撞在床墊上的她感到胸腔裏的空氣被沉重地擠壓了出去,她拚命護著自己不受到攻擊,抄起床板後的棒球棍反擊。喬立即調整防衛架勢,一把拽住她的手腕,眼底閃著殘酷的憤怒,低吼:“房間裏裝了攝像頭?”丹寧像瘋了一樣拳打腳踢,好幾次踢到床頭櫃上,腳趾和膝蓋布滿淤青和傷痕,他罵了句髒話,將棒球棍扔到窗口,一隻巨大的花瓶轟然破碎,丹寧嚇得一動不動。丹寧驚懼地看著眼前這個令人不寒而栗的男子,突然,她看到一個微弱的紅點,一閃一滅,她頓時感到四肢百骸如火灼般疼痛,眼中湧出淚水,她做不到被抓後認命自殺,她要活下去。他將她滑落的浴巾扔到她身上,人站到攝像頭的範圍之外,雙眼露出奇怪的神色,他想找個玩具,他從沒有過任何玩具,尤其還是個和他有相似經曆的女人。為什麼這麼巧?一個和他有著相似經曆的女人,與他的任務目標有著複雜的關係,暫時不殺她,或許還能知道更有價值的消息?或許他能問出關於她父親的事,是不是和喬的父親一樣,還有他祖父的事,她的祖父是怎麼死的?***柏圭市,保護傘公司。管理層會議。“程序人不需要思考,不能代替人的命令而擅自做出決定。”“程序人是模擬人的思考,在特殊情況下,程序人會做出最佳選擇。”“這隻能作為參考係數,必須有受限措施。”“你也加入社團了?”會議上發出一陣竊竊私語,盧曦在接到眼鏡男的報告後,在公司例行會議上提出反對意見。章主管否定了她的提案,他要討好激進人士,在之後的峰會中引起創始人的青睞。“程序人沒有情緒,不需要設身處地的共情,沒有感官,沒有羞恥觀,離開程序的設定什麼都不是。”盧曦再次強調。會議桌上無人附和。章主管合上手上的文件,說:“盧主管,公司的發展模式在改變,這不是一般的真人遊戲,這是可以以假亂真的創造世界。客戶來到這裏不是為了和機器人扮家家,他們希望體驗真實世界裏不被允許的事。你知道最難的在於什麼嗎,你必須不斷地告訴客戶這不是假的,這是會發生在現實世界中的事,核心的價值是讓客戶擁有極致的體驗,讓他們相信,不是經不起推敲的穿幫戲!”盧曦再想分辨,章主管把手一揮,“到此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