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世界(9)(1 / 2)

薇歐拉轉念一想,問:“新來的女警是社團推薦的人?”那人沉默不語。她又道:“你跟社團有過節?”“任何勢力組織一旦擴張到難以收拾,都該有人替天行道。”他道。薇歐拉感到好笑,什麼人都渴望拯救地球,難道最該想想辦法拯救的不是他們自身?她對社團盡管並無興趣,但從未反對他們的存在,在某種程度上,社團積極倡導的理念,正是她能孤身生活在柏圭市的原因。“對付弱勢群體是替天行道?”她譏諷道。那人不以為意,沉默地看著他,那雙藏在深色連帽衫下的眼珠子忽閃忽閃地眨著,良久,他道:“你客居柏圭市,社團的擴張對你有眼前的利益,長此以往,是所有人的苦難。”“你不僅要替天行道,還是救世主?”她譏笑道,完全忘了她剛剛躲過一夥人的追殺。那人的眼中充滿同情,道:“這是你最後的機會,薇小姐……哦不,年小姐。”薇歐拉聞言,臉色立刻垮了下來,盯著站在陰影處的身影,那人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了。***閣夭城。丹寧腿上扭傷,腳踝處腫起一大塊,視力、聽力漸漸恢複,她跟著喬的方向奔逃。喬回頭看了她一眼,眼神古怪,道:“你還跟著我?”她站定,手臂上開了道大口子,血浸透外套,滴在地上。他看著直皺眉頭,道:“你是個累贅!”她沒有反駁。她母親生下她不久便有了自己的生活,童年的生活在一連串顛沛流離中度過,過年一個人待在寄宿學校,直到被舍監發現,不得不離開。為了生存,她早就學會一套說辭,“我從未見過我父親,我母親有她的生活,現在已經無處可去。”“回去你原來的地方。”喬冷冷道,明知她已回不去了。丹寧跟自己打賭,眼前這人既然沒有殺她,剛才又救了她,那麼至少這一時半會她是安全,為了逃生,她說:“我知道父親當年的死因。”喬沉默地看著她,分辨她究竟是不是在說謊。她續道:“我交往的有婦之夫叫吳競彙,你找的人是不是他,我不得而知。他最早是健身房的老板,開了幾家連鎖店,他不是出生在閣夭城,剛來時隻是個窮小子,後來娶了有身份的妻子,生意上接連賺了一大筆錢。”喬打量著她,她臉上一熱,道:“他借由妻子的家世背景,步入上流社會,他知道二十多年前大清洗的內幕消息。我覺得這件事跟我父親的死或許有關,那時沒錢念書,他出手大方,又能知道很多秘密,所以……”“你打聽到了什麼?”喬問。丹寧羞愧地別過臉去,深深吸了一口氣,道:“不是你想的那麼肮髒——”“這是肮髒?”喬冷冷道。丹寧更是覺得受到了侮辱,轉眼一看他嚴肅的神情,感到一陣詫異,道:“他妻子發現了,但當時我還沒問出這件事的內幕,想盡辦法留住他。他以為我對他動了真情,說等他找到確鑿證據後在郊區的宅子裏與我見麵。宅子十分隱蔽,我剛工作便搬離了閣夭城,這次要不是他突然找我,我父親的死因我早不報以任何希望了。”喬看著她的目光變得琢磨不定,道:“他妻子是誰?”“閣夭城最大能源公司老板的女兒,琴珍珍。”喬聽說過這個名字,琴珍珍的父親琴奇優與恩布蕾拉公司的關係撲朔迷離,這對閣夭城而言絕對是個震蕩的驚天隱秘。他身為殺手,早就對這類事失去興趣,財團的大金主從來不是善男信女,在追逐利益的路上,他們各個都是前鋒線上的殺手,遇神殺神遇鬼殺鬼。某種程度上而言,恩布蕾拉公司便是由這些財團在幕後提供資金。“這些人是琴奇優派來的?“喬道。丹寧看著他,搖了搖頭,道:“琴奇優是個生意人,喜歡談條件,不善於趕盡殺絕。他一手培養的女兒琴珍珍不是,她不擅長做生意,但很能把事情做絕。”喬古怪地看了看她,確定她不是因嫉生恨,她道:“我不愛他,不關心。他談論過他的婚姻,最擔心兩人的孩子,他希望把孩子送出閣夭城。”“沒錯,”喬徑直往前走,高速公路上看不到一輛車,“離開這裏就不該回來。”丹寧步步緊跟,用圍巾將傷口裹住。喬見她還跟著,冷道:“我今天不殺你,不保證明天不殺你。”“那就好,”丹寧繼續走著,“先保證我活過今天,我知道附近有個地方能找到車。”喬預計那群人追上他們不用多久,道:“你認為這些人是琴珍珍派來的?”“她的事說上三天三夜也說不完,”丹寧的臉上露出鄙夷的神情,道:“吳競彙沒有她也一樣會出人頭地,她當時犯下眾怒,為了轉移外界的視線,急匆匆地嫁給了吳競彙。”“她犯了什麼事?”丹寧看著他,道:“為了爭風吃醋,她和幾個人打砸了一家夜總會,新來的安保不明內情,開槍打死了她的一個同伴,她為了報複,第二天找了一群人把安保斬首,人頭掛在夜總會的門口。”喬聽說過這件事,負責斬首的是恩布蕾拉公司裏的一個新手,琴奇優表麵上是個本分商人,這件事在他眼皮底下發生,自然是他認可的。被打死同伴的父親在閣夭城位高權重,知道兒子有錯在先被安保打死,為了名譽,在電視上發表冠冕堂皇的講話,公眾看他的眼神仿佛看著一個可憐蟲,兒子死了敢怒不敢言。安保的死在閣夭城迅速被壓了下去,夜總會停業了幾個月後照常營業,依舊人頭攢動。遺忘是件好東西,閣夭城裏從沒有過不去的痛苦。“怎麼樣?”丹寧問。喬眉頭一皺,“什麼?”“你覺得這輛車怎麼樣?”喬的前方停著一輛老爺車,雪佛蘭科邁羅,“這輛還能開?”“隻要你能駕馭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