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歐拉截獲一段對話，立即道：“他們5分鍾後抵達，你們怎麼說？”盧曦古怪地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厲允剛想開口，看到丈夫對她搖了搖頭，她抿緊嘴角，臉轉向另一邊。“補給在倉庫，”厲鄲頓了頓，道：“需要授權。”眾人的目光齊齊看向厲允，她抱著兩個孩子的手臂止不住地顫抖，緊張地問：“你們要怎麼做？”“需要你的授權，接下來的交給我們。”家正抱著妻子的肩膀說，厲鄲點了點頭。“你怎麼說？”盧曦突然對著薇歐拉道。宵小眼神一轉，似乎想說些幾句，發現厲允的眼神瞄了他一眼，他目光轉向客廳的大門。“我大概能抵擋一會兒。”薇歐拉微微一笑。“他們不會放過你，”厲鄲肯定地說，“妹妹，你說一句話，沒時間了！”他在農莊附近私自排了隱蔽的線路，為的是預防有天事情來得太突然，給自己爭取逃跑的時間。他手機上的無聲預警係統不停地亮著，預警燈升為黑色，意味著即將抵達農莊的這夥人帶有大量重型武器，他們會將農莊夷為平地。“好，我授權給你。”厲允看了丈夫一眼，轉向哥哥厲鄲，將脖子上的鑰匙給他，“這裏交給你了！”厲鄲接過鑰匙，道：“家正，你先陪他們去隔層。各位，隨我去倉庫。”他率先走出客廳，家明緊隨其後，接著盧曦與薇歐拉相視一眼，立即跟上。宵小轉首看了看厲允，嘴角微微揚起，似乎與她告別。家正推了下眼眶通紅的妻子，道：“我們快走。”厲允被丈夫半抱半架著走，兩個孩子拉著母親的胳膊，一聲不啃地跟著。隔層不足5平方米，裏麵塞滿了吃的、用的，門關上後無法打開，C4炸藥也無能為力。家正快速地檢查了隔層結構，稱讚道：“至少能承受一枚眼鏡蛇導彈。”厲允突然死死地拉著丈夫的手臂，眼珠子直直地瞪他。家正心裏再明白不過她的意思，他們夫妻多年，她雖然嘴上說話不好聽，她對家庭的付出從無保留。他握著妻子的手吻了吻，柔聲道：“我們不能讓別人替我們去戰鬥，我要為你們而戰。”說完，扯開妻子的手，頭也不回地走了。厲允痛苦地關上隔層的加固門，丈夫在身影幻化為一道模糊地灰色。有今生，沒來世，這輩子能一起生活那麼多年，是緣分。倉庫。家明手上抱著貝內利M4。宵小手上的是巴雷特M82A1，薇歐拉看著他說：“別想開溜，你溜不了。”宵小笑了笑，道：“接受指令。”“你的主要目標不是塵芥，”薇歐拉道，“夜間射擊不是她的長項，她的導師很可能坐鎮，會耍些花招，你無論看見什麼都不要輕易暴露位置。”“光等？”宵小問。“不，”薇歐拉看了厲鄲一眼，說：“他是農莊主，他對周圍比任何人都熟悉，包括數據庫裏沒有的信息，你要跟隨在厲鄲身旁設置障礙，我們其餘的人拖延時間，撐過24小時，媒體將會大肆報道這件事，社團也會派人來查勘情況。”“為什麼？”正走進來的家正問道。“他們誰也無法說服誰，利用協議中的漏洞進行清理，邊界問題存在已久。這次借汙染和邊患的借口，啟動24小時默許協議。24小時以後，沒有發現重大汙染源和隱患，協議自動取消。”盧曦道。“24小時以內，他們說什麼就是什麼，為了證明是對的，就用行動去證明。”宵小冷笑道，“24年前的那件事引來一場大震蕩，沒什麼人記得。”盧曦檢查了一遍手上的格洛克，薇歐拉沒有理會宵小的冷嘲熱諷，對著家正、家明兄弟倆說：“你們倆，看好她。”薇歐拉眼神一瞥盧曦的神情，他們三人同為保護傘工作，有旁人在束手束腳，不能透漏公司機密。而她，頂替了別人的身份在警局任職，絕不希望被他們中的人任何人發現。宵小看了看對他怒目而視的厲鄲，厲鄲先開口道：“不管過去有什麼過節，24小時內我們隻有一個目標，各位！”他對每個人珍重地點了點頭，率先走出倉庫，宵小隨即跟上。盧曦看向薇歐拉，道：“是敵是友，來日方長。”薇歐拉笑了笑，說了聲：“待會見。”家明兄弟倆麵麵相覷，薇歐拉笑道：“保重。”最先離開倉庫的厲鄲突然健步如飛起來，宵小一怔，他道：“我的一條腿裝了假肢，很管用，你不用幫我。”宵小無動於衷，道：“聽你的指令。”“裝甲車會從農莊另外一條上開過來，那條路下有個機房，棄用了很多年。上次清查前，我在機房上鋪了隔離層，他們沒有查到，你去找個位置埋伏，我去啟動隔離層，炸了這條路。”厲鄲手上的拐杖一甩，變成一支類似長矛的金屬利器，在堅硬的土壤裏沒入一半。厲鄲查看了一遍數據檢測，隔離層暫時被關閉，機房重新運行了起來。突然，頭頂上飛來一群探頭眼，單眼小孔上是迷你螺旋槳，速度極快，專門負責偵查。探頭眼收集到的情報直接發送給天眼，一旦認定具有攻擊性，天眼自動發送擊毀目標指令。宵小越看越煩，槍口對著探頭眼隨時準備開槍，想到薇歐拉的話，看了看厲鄲。他眉頭緊皺，神情凝重，道：“你往後退開，越遠越好。”“怎麼了？”宵小立即猜到了，腳下沒有動。“替我告訴妹妹——”“別他媽讓我傳話，我不幹這種事，夠了！”想到便利店那個無名女人，宵小又是一肚子窩火，要不是她，他壓根不會卷入這件事，一步走錯，步步都是死。厲鄲臉上露出了令人不安的微笑，像是在告別。宵小熟悉這種表情，他大聲罵道：“別廢話！”他將薇歐拉的話拋諸腦後，舉起槍對準探頭眼進行掃射。厲鄲抱著頭蹲下，發覺腳下踩的地方發出極輕微“咯”的一聲，他大喊：“他媽的，你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