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在眉梢(20)(1 / 2)

邊界之外,海立雲垂。彈出的門及時擋住了飛射的子彈,所有病房門都打開了,一部分牆體裂開了一道極深的裂縫,牆體內遍布金屬塊。坐在病房裏的病人怔怔地看著,又看看地上剛從昏迷中醒來的宵小,他額頭上開了一道口子,子彈沒有射中他,擋住子彈的門在他頭上砸出了口子。厲鄲看著牆體內的金屬臉上充滿驚奇,家明更是欣喜若狂。原本以為今日就是死期的兩人,忽然興奮地用手去扒拉金屬塊。宵小撕開病床上的被單,胡亂地在腦袋上纏繞了一圈,他問:“這些有什麼用?”“海立雲垂就是通過這些金屬塊來屏蔽柏圭的天眼追蹤——”家明道。“對我們有什麼用?”宵小截口道。“金屬塊能屏蔽天眼,也能屏蔽診所的遙控狙擊槍。”厲鄲道。“樓下可不隻是遙控狙擊槍。”宵小道。“安保係統將診所與海立雲垂隔離開來,為了防止有人趁亂作怪,外麵的人無法進來,診所內部基本上由中央係統超控。”家明道。“中央係統在哪兒?”宵小皺了皺眉。“在地下。”家明道。宵小沉默地看了那兩人一眼,揣測是不是讓他衝到地下中央係統控製室。家明立刻打消他的念頭,道:“無論是誰這個時候出去隻有死,控製係統把我們所有人都鎖定了,還記得在農莊的生物鏈追蹤嗎?我進來診所後發覺後,生物鏈的信息是與這間診所共享的,不是診所入侵了邊界的安全係統,就是有人留下一道後門給診所。這間診所肯定不簡單,很可能控製著生物鏈上的更替,給上家提供生命資源。”“誰是上家?”宵小道,看了一眼厲鄲,隻見他臉色凝重地抿著嘴。家明麵有難色,宵小怒道:“到底怎麼回事!”“我——”家明躊躇著道。“保護傘?你工作的地方?盧曦也參與了?”宵小手上拿著槍,毫不掩飾他的憤怒。“不是!”家明否認,他見宵小根本不信,道:“保護傘是個技術公司,為所有人提供服務,盧曦說過保護傘沒有立場,這是事實。這個私人診所的性質應該也差不多,但聯盟就不一樣了。很多年前,聯盟就開始打造一個世外之世,建在山頂,收集人類有史以來的智慧結晶,意圖打造一個無災無難的新世界。但在此之前,要進行一場大清洗,將所有不符合的人留下來。”“種族清洗?”宵小冷笑道。“不是,”家明畏縮了一下,道:“過去是以種族來區分和隔離,聯盟的主旨是召集一切誌同道合者進入新世界,不接納不符合他們主旨的人,自由、平等、博愛等等,這些名目之下都必須符合他們的規定,排除一切異己。”宵小看向厲鄲,道:“你早就知道?”厲鄲避開了他的問題,說:“邊界一代的農莊能保存下來,有聯盟的人對柏圭施加壓力。柏圭這些年的對外擴張,邊界之外的不穩定因素,農莊主們要保護自己的產業,不得不借助外人。”“你答應了聯盟什麼條件?”宵小神情變得十分古怪。“這些特殊的金屬塊是條件之一,”厲鄲歎息道,“屏蔽天眼,在邊界周圍設立屏障——”“隔離欄?”宵小盯著他的眼睛。家明驚訝地看著厲鄲,他靠在金屬拐杖上,道:“農莊有自己的組織,即不聽命柏圭,也不與邊界之外合作,隻想過自己的生活。”“隔離欄是你們每一個農莊主默許的?”宵小不依不饒地問。“這是最後的魚死網破,聯盟多年前派人來說明邊界農莊的去留,隨著柏圭的擴張,要麼完全歸入柏圭,要麼被看作邊界外的隱患,無論哪一個選擇都不可能任憑農莊繼續自由自主地存在下去。資源、權力都會重新整合、清算,這是未來無可避免的事。”厲鄲道。“所以,”宵小的眼神冰冷如尖刀,盯著厲鄲道:“你們農莊主是得到聯盟認可的誌同道合者,在同一個利益鏈上,出賣所有能出賣的人。”厲鄲慚愧地垂著腦袋,道:“我發誓,至今為止從未出賣過任何人。”“家正呢,你妹妹的丈夫?”宵小道。家明仿佛被人重重捶了一下,幾乎彎下腰來,厲聲質問:“這是你的籌碼?”“你為保護傘工作,有什麼資格指責我?”厲鄲反駁道,“你和你哥哥家正住在保護傘提供的社區,會關心邊界的生存狀況嗎?厲允從小生活在邊界,她會在乎農莊的未來?還有你,十幾年前我就認識你,你又以什麼為生?”最後一句厲鄲把矛頭指向宵小,三個人互相厭惡。突然,金屬塊上跳出一行字,有人打了一串密碼,整片金屬塊聯通了起來,閃著幽綠的光。家明率先湊上去分析,驚喜道:“有人在中央係統控製室給我們傳遞消息,是——是麒麟和紅桃K!”厲鄲一怔,宵小道:“他們不是已經被啟動,六親不認了嗎?”“海立雲垂的屏蔽有了漏洞,天眼將這裏的數據上傳到保護傘的服務器,根據原有設定,程序人的時間設定被重置,恢複初始設定。”家明喜道,“也就是說,他們還是原來的他們。”厲鄲與宵小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暫時放下剛才的爭執。“我們要怎麼辦?沒有足夠的彈藥,我們隻能在這裏等死,”宵小忽然嘲諷地說,“樓下變得這麼安靜,有什麼‘好事’等著我們?”家明家點擊了一串代碼,得到回複後解釋道:“樓下已經被重重包圍,準備徹底摧毀這座樓。麒麟控製住了幾部遙控狙擊槍,擊退了一個偷襲小分隊。紅桃K非常肯定地說武器庫在大樓內,讓我們去找,但又提到進入武器庫的電子卡,薑醫生隨身攜帶。”“足夠給每個病人分發足夠的裝備了。”宵小道。“麒麟說他發現薇歐拉的蹤跡——”一陣爆炸轟然,裂開的牆體塌陷一大片,沒有逃出的病人被埋入建築物下。大樓兩邊轟然倒塌,隻剩下中間一部分。廢墟之中,隻聽一人幽幽地說:“現在我知道武器庫在哪兒了,就差一張電子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