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界之外，海立雲垂。薇歐拉拿著電子卡猶豫了一下，誰敢說這不是盧曦陰謀？雖說是厲允扔在院子裏的，這兩人的立場都十分可疑，家正因傷勢過重去世了，家明拒絕了診所的移植替換手術，厲允為了兩個孩子和她自己的安危，很難說不會跟魯伊斯串通一氣。宵小看出了她的疑心，厲鄲拿過電子卡，道：“你們都站開點！”宵小第一個往邊上走去，薇歐拉遲疑不定，見家明沉默地站開了一段距離，她便也走開了幾步。厲鄲拿著手上的電子卡看了看，對準插卡口一掃，亮起一串小綠燈，門框周圍響起一陣機械轉動聲。薇歐拉聽出來是機槍轉動的聲音，向聲音處一看，安置照明燈的地方出現幾個黑色的洞，槍口架設在後，他們幾人都在射擊範圍，躲在牆體也沒用，子彈輕易地就能穿過牆體，在人的身上打出一個巨大的血窟窿。宵小收斂了臉上的漫不經心，厲鄲掌握了他們每一個人的命，槍口機械式轉了一圈，沒有撤走。厲鄲感到手上冷汗涔涔，握著門把的手幾乎滑脫，手上的汗水浸濕了門把手，他抓了個空。家明沉默地看著這一幕，忽然道：“別把電子卡抽出來，綠燈的意思不是可以進入，是內部一切運行正常，發現可以目標完全掃除。我猜得沒錯的話，這一會兒功夫，天眼已經掃描完成這裏所有的數據，裏麵有天眼追蹤的東西，很快就會有人來。”“保護傘的人？”宵小看了他一眼。“不是，聯盟的人。”家明沒有看他，神情繃緊地看著厲鄲，道：“聯盟的人早就想擁有一套自己的監控係統，天眼是保護傘的產品，雖然權限掌握在聯盟手裏，但後門隻有保護傘知道。武器庫要是有聯盟在找的東西，他們很快就能得到信息，保護傘通過後門窺探。”“還有比保護傘更厲害的公司？”薇歐拉疑惑地問。“我聽盧曦提起過一個地方，像一個殿堂，裏麵聚集了城市建立的所有文明與秘密，但隻有紙質，無法篡改。最初的設計者考慮到人的不可信，在設計之初就自創了一套係統，與保護傘係統相生相克，這兩套係統在不同的維度上探索，且永遠無法兼容，最大力度地保障了各自為政。”“聽起來像瘋了，我喜歡。”宵小笑了笑。家明瞥了他一眼，道：“很多人這麼認為，我剛進保護傘時也有很多這麼認為，盧曦不這麼認為，她說這是全麵崩潰前唯一能保障不讓所有人跟著完蛋的係統。會議上曾有人問過創始人，他說——”“他說什麼？”厲鄲握著門把手道，即使要死，他也要聽聽這個如神般存在於保護傘頂端的管理者。“他的回答我沒有理解，”家明抱歉地搔著頭，他發覺記憶出了差錯，有些事想不起來了，努力回想了一下後，他道：“他說的似乎跟盧曦差不多，但他認為毀滅無可避免，現在努力挽救隻不過是盡量拖延時間。”說話時，他眼神避開觸及他們的目光。診所外湧來的人越來越多，看不清內部狀況的鎮民，拿著散彈槍掃了一通。人群裏有人高喊著：“他們來了！他們來了！”薇歐拉對著厲鄲道：“讓我試試？”厲鄲剛待回答，家明搶先道：“不行，門把手已經上傳了他的生物監測數據，檢查完沒有攻擊性武器就會放行。”“你確定？”宵小道。家明的額頭上不斷流著汗水，他拚命地點了點頭，道：“天眼有我們的生物鏈追蹤，我們是柏圭過來的人，天眼即使擊毀目標，也要先得到聯盟的授權。”“我們該感激聯盟嗎？”宵小譏諷道。“聯盟考慮到會誤傷他們自己？”薇歐拉警惕地問，“他們早就計劃來偷設備？”家明沒有他們，專注地盯著厲鄲，道：“現在可以了，你轉動門把手，不、不，不要馬上推開，你仔細聽，沒有一個很輕的聲音響過？”說到這句時，他放輕了聲音和語速，恨不能上前代為傾聽。厲鄲皺著眉頭努力聽著，表情顯示沒有聽到。“繼續轉動門把手，速度均勻，你可以稍微湊近一些聽，”家明盯著門鎖，“仔細聽，一個非常輕微的聲音——”“有了！”厲鄲激動地說。“小綠燈滅了嗎？”家明做手勢讓他先不要推開。厲鄲點點頭，家明鬆了口氣，道：“好，就這麼辦吧。”沉重的金屬門緩緩打開，樓下一連串子彈飛射，鎮民與全副武裝的安保人員衝了進來。“快、快，大家快進去！”家明喊道。“怪石在隔壁病房輸液！”薇歐拉叫道。家明離得最近，轉身要去接怪石，宵小一步搶上，道：“你快進去，現在！”不由分說地推開家明，飛快地跑進隔壁病房。家明試圖延遲武器庫門關上，隨手拿了根長木條支在門與框之間，誰知，劈啪一響，木條折斷。薇歐拉讓他進去，家明堅決不肯定，拿著不知從哪兒撿來的槍，對準衝上來的安保人員開槍射擊，子彈轉眼打完，他大叫：“趕快！快！”宵小背著怪石衝出隔壁病房，安保人員架起手上的機槍瞄準。薇歐拉在武器庫內摸索一頓，抓住一個像手榴的東西扔了多去。轟地一聲巨響，樓體炸斷一部分，塵囂飛揚。另一邊又衝來一群拿著機槍的鎮民，眼看宵小、怪石、薇歐拉與拚命頂住金屬門的家明命喪槍口，厲鄲瘸著腿跳到門口處，對準端著端著槍的鎮民扔出一枚閃光彈。所有人瞬間又聾又瞎，宵小被子怪石跑進武器庫內，家明在混亂中被子彈打中胳膊，薇歐拉揪住家明的衣服拽進門內，厲鄲殿後，將一個要衝進來的安保人員一刀結果，血流了一地。那安保人員無法從狹窄的門內退出或進來，上半身被金屬門生生地夾斷，臉上毫無痛苦的神情，眼珠子盯著他們，神經性的跳動了幾下，詭異得讓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