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城市(10)(1 / 2)

柏圭市,城郊某處。飛機從三人所站的上空飛過,前後整整13架飛機,多數是直升機。媒體嗅到了即將有事發生,飛機過後,後續報道的裝備車隨即跟進。堯惠飛快跑到告訴公路邊試圖攔截,休矢眼疾手快將她抱離公路邊,道:“沙塵太大,車速又這麼快,他們會把你撞飛!”“沒時間了,我們必須讓他們看到,誰知道下一次有車經過是什麼時候!”堯惠大叫道。高速飛馳的車掩蓋住了兩人的說話聲,誰也聽不清對話在說什麼,而無論對方說什麼,另一個都不願聽。馬蒂爾不知從哪兒找了個打火機,撕下一塊身上的衣料,纏繞在靠近公路的一顆枯樹上,樹枝幹裂,半死不活,這個地方極其幹燥,像被抽走了所有水分。火沿著布料立刻燃著了枯樹,燒得劈啪作響,火光在沙塵中亮起一團渾濁的光,陣陣沙塵風暴舉起火星在空中飛舞。飛到其中一輛上,司機咒罵了一聲,在車廂內抱怨道:“不是已經清場了嗎,怎麼還有火光?”車上另一個人突然指著公路邊上的人影,道:“那邊有人!”車沒有停下來,車上的人頓時心裏打鼓,他們可能錯過一個大新聞,但也可能遭遇意想不到的危險。最終記者的職業精神打敗了恐懼,司機極不情願地掉頭往回開,以免與後續搶新聞的車相撞,司機直接開下高速公路。“這裏太幹燥了,沙塵暴太大,什麼也看不清。”司機在屏幕上不斷查看前方情況,雜物箱裏放著他的柯爾特手槍。後座上的人看著平板,道:“天眼撤走了探頭眼,目前無人知道究竟情況。”司機一腳刹車,所有人被安全帶勒得胸口疼痛,抱怨道:“怎麼了,你發現什麼了?”司機立即把槍帶在身上,清點剩餘子彈,道:“未知區域不去,這是規定。”“哈!”後座上的人大笑,道:“這個規定是指市政廳發布的消息,但新聞采訪不在此一列。”司機紋絲不動,決定抗爭到底。後座上的兩人低聲說了幾句,其中一人隨即傳了個消息回報社,很快得到回複,道:“你被解雇了,現在立刻下車。”司機愣了一下,他沒想到連討價還價的餘地也沒有,上次采訪組去某個未知區域完成任務,司機不僅討價還價加了薪,還得到了報社的支持,司機有權決定是否開往危險地進行采訪工作,畢竟報社的司機流動性很大,薪水一般,誰也不願拿命開玩笑。“請立即下車。”後座上又重複了一遍。司機羞愧地臉紅脖子,他辛辛苦苦在這家報社工作了十年,排班一直都在夜晚或節假日的臨時任務,就像這次一樣。他覺得以他的資曆是時候爭取一下加薪,但沒想到因此而被解雇了。“快下車!”後座上極不耐煩,耽誤采訪錯過頭版,這個責任誰也擔當不起。司機憤怒地拿起槍連開兩槍,一人還沒明白過來,立刻被爆頭。另一個用手擋著試圖解釋,怒火攻心的司機彈匣裏的子彈。他轉過身一照鏡子,看到自己滿是他們鮮血和腦漿的臉,血腥恐怖之極。他突然發覺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害怕,憤怒過後他從容地下車開始著手處理屍體。馬蒂爾站得距離采訪車最近,她最先聽到槍響聲,立刻躲了起來。響聲過後,她抬頭一看休矢、堯惠正在她身旁的位置。這個荒郊野外的地方,空地上幾乎沒有遮擋物,要不是刮起沙塵暴,三人的行蹤很難不被發現。堯惠指了指一個方向,道:“下來一個人。”“你看到有幾個人嗎?”休矢問堯惠,她搖了搖頭。“一共三個人,後座上是兩個。”馬蒂爾十分肯定地說,想了想又道:“開槍的人坐在前麵,我聽到子彈穿過玻璃在我邊上飛出去。”“他們不是新聞采訪車嗎,怎麼會自相殘殺?”休矢疑惑道。“先不管這些,我們去搶車。”堯惠十分鎮定地說。休矢的目光欣賞地看著她,堯惠故意不去看他。馬蒂爾輕輕一笑,道:“還是你的主意實用。”司機在附近轉了一圈,權衡了下挖兩個坑消耗太大,他需要在做點事,確保自己能逃脫。他發現了一幢藏在沙塵暴中的屋子,從破開的窗框裏進去查看了一下,立即發現了兩具屍體。已經殺了兩個人的司機異常冷靜地看著地上的屍體,他聽著自己的呼吸聲、心跳聲,想著怎麼安排這場事故。他沒有被自己嚇到,從事情發生以後,他覺得每一個決定已經不是他自己能掌控,好像他早已習慣了這些事。休矢飛快地跑到屋子後麵,看到司機將車上的一具屍體放入屋子內,與兩具女屍相對,如某種莊嚴的儀式。司機又檢查了一下,確認沒有問題又去搬另一具屍體。休矢速度飛快地進屋,在剛被搬進的屍體上一陣搜索,找出一堆證件、鑰匙和手機,他大喜過望,隨即離開屋內。馬蒂爾、聶堯惠等到司機將第二具屍體搬下車後,立即跳上車。司機身強體壯,搬動一具屍體要不了多少時間,她們必須趕緊發動車立刻。堯惠在雜貨箱裏發現子彈盒,裏麵一顆子彈沒有,她說:“他身上有槍,有足夠的子彈——”馬蒂爾試圖發動引擎,可怎麼都不管用,聽到堯惠的話急得差點驚叫,她看到其中一個人的後腦勺掉在地上,拖出一道長長的血跡,司機渾然未決,像貨物一樣搬走。“別急,”堯惠安撫她道,“休矢來了!”休矢飛快坐上車,把鑰匙遞給馬蒂爾,她幾乎哭著搖頭:“車鑰匙一直都在,但車就是發動不了。”堯惠檢查車上電子設備的數據,道:“發動引擎要授權,這是輛野外采訪車,車上有貴重設備。”“不好,他發現了,手上拿著槍!”休矢驚道。馬蒂爾趕緊抱著頭,堯惠突然看到休矢抓在手裏的證件,飛快地搶過來在電子設備上掃描。“快開車,快!”休矢大叫。司機發現偷他的車,他拿起槍射擊。堯惠一腳踩在馬蒂爾放在油門上的腳,道:“坐穩了!”車子嘭地一聲開向高速公路,衝向渾濁的沙風暴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