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裏嗎?”“檢測到飛機燃油物質。”家明看了一眼麒麟手上的檢測器,方塊A率先走在隊伍前方,多米加背著武器裝備。家明看了一眼,道:“沒想到,聶小姐還考慮到了這些。”“方塊A極力要求的。”麒麟道。“什麼?”家明驚疑道。“聶小姐派了社團的人隨行,為了避免發生交火。”“她真是......真是顧慮周全。”“你不這麼認為?”“這裏離柏圭太近了,封鎖已經解除,我以為沒有人敢亂來。”聞言,麒麟對著家明搖了搖頭。經過一個小時的搜索,團隊發現了阿帕奇墜毀的碎片,但沒有發現盧曦和紅桃K的蹤跡。家明疑心道:“會不會聯盟先一步趕到?”麒麟眼神詭異地一笑,道:“隻有聯盟在找她嗎?”家明心想,柏圭市明麵上的機構,在眼下不敢輕舉妄動,但反抗組織就很難說。盧曦在保護傘身居要職,對任何一個組織或團體而言都意義非凡。轉念一想,他對麒麟使了個眼色,兩人拉開了一些與隊伍的距離,道:“盧曦說的共生係統指什麼?”麒麟謹慎地查看了四周,道:“盧曦帶著我們進入虛擬空間將他們四人帶回來,這個方法之所以能成功,是成功進行了數字換算,她運用共生係統的時間重置,將七人的時間換算為進入封鎖時區,最大程度地拉回了其他人,也讓數據毀損最嚴重的宵小和喬進行徹底掃描重建。但共生係統有個致命缺點——”“什麼?”家明道。“七人是基數,構成一個穩定的集合,模擬數據的構建都以此為基礎。盧曦是穩定這個集合的維護者,她創造了一套獨立、排他性的係統語言,避過天眼追蹤,將留在我們身上的生物追蹤鏈解構重組,這樣即使天眼追蹤到了我們中的任何一個,也無法識別。”麒麟頓了頓,道:“就像消磁。”“隻不過消磁不是一勞永逸的,盧曦要不斷進行消磁,才能避開天眼追蹤。”“對,尤其是對喬和宵小。”兩人麵麵相覷,沉默地追上前方隊伍。山地的另一邊,一群人躲在山石深處。整整一天一夜,她們聽到頭頂上不斷有無人機飛過,大人捂住孩子的正要哭泣的嘴,十幾個人躲在山石下一動不動,瞪大了眼睛等著頭上的無人機飛過。正當以為危險已過,驟然,離她們藏身地不遠處,一架直升機墜毀在山崖上,機尾在墜落前不斷冒著黑煙,撞向山石時機尾頓時折斷,跌落山崖。機身在山崖上發生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幹涸的樹枝立刻燃燒了起來,山石紛紛滾落,機身被火焰包裹住。十幾雙眼睛驚恐地看著,沒有人哭泣,沒有人出聲。過了好久,終於有人說了一句,“這裏也不安全嗎?”無人能回答,母親抱著懷中的孩子,哀愁的臉上滿是痛苦。這時,有人聽見陌生的腳步聲靠近,第一個聽見的人警覺地提醒大家,幾人拿起所能找到的的石塊或樹枝,作為防禦武器。“嗨、嗨!”陌生人是個女子,腳步聲放慢了下來,“我不會傷害你們,你們看,我身上沒有武器。”一個年級稍微大點的女人,臉上有道深深的疤痕,道:“你是誰?”“我叫盧曦,你們是海立雲垂的鎮民嗎?”盧曦瘸了一條腿,對身後的紅桃K揮揮手,示意他放慢腳步。女人們看到還有男子靠近,更是不安起來,以為要被抓回海立雲垂鎮去,驚恐地用手上的樹枝對準她,質問:“你是誰,我從未見過你,誰派你來的?”“沒有人派我來,”盧曦苦笑了一下,指了指直升機墜毀的方向,“我搭乘的直升機出了點意外,你們也看到了。”“你們剛才在那架飛機上?”疤痕女人狐疑道。“是啊,不過直升機上的人不太喜歡我和我的朋友,被扔了下去。”盧曦胡扯道,她了解這些她們對穿製服者的恐懼,如果直接說出她駕駛著直升機,她們絕不會信任。海立雲垂鎮一直給鎮上所有的女性輸入一種觀念,任何權力和控製權由女性掌握都是邪惡的,她們逃出了海立雲垂鎮,一時半會對一個可以跟男性一樣具有控製權的女性很少產生信任感,而隻會認為盧曦跟海立雲垂鎮的男性一樣,是要將他們抓回去的人。疤痕女人雙眼盯著盧曦,眼神中充滿不信,瞥了眼走在她身後的紅桃K,道:“他是誰?”“我弟弟,”盧曦飛快答道,甚至能感覺到紅桃K正在拚命點頭,“傻乎乎的,受了點傷。”紅桃K又拚命地點頭,額頭上裹了一圈,身上的衣服撕開了幾道,傷口很深。疤痕女人以為是盧曦的傻弟弟,仔細一看他身上的傷,起了惻隱之心。她道:“你弟弟看起來傷得不輕。”“他被人扔下來時傷得比我重。”盧曦道。“他們為什麼要扔你們?”疤痕女人打量著盧曦。“因為我,”盧曦歎了口氣,拍了拍紅桃K的肩膀,“我不聽話,我弟弟幫我一起逃跑,結果被扔在這裏等死了。”疤痕女人回頭與其她人商量了幾句,其中一個道:“先看看他的傷口,他看起來很糟糕。”這番話得到大部分人的認可,認為受傷的紅桃K不太像替海立雲垂鎮做事的人,但那個叫盧曦很難說,她看起來不像是個會被逼得這麼慘的人,她整個人都顯示出了一種擅長“解決問題”的氣質,這是她們最為恐懼的人,她們疑心盧曦是天水診所的人,或者是薑醫生找來騙她們回去海立雲垂鎮的人。盧曦看出了她們對她的不信任,她太清楚這種氣氛了,媒體、公眾這些年對她反感的原因之一:她掌握的權限和權力使她失去了一個女人本該具有的敏感、細膩的感情。人們隻希望她是溫柔和親切的形象。盧曦非常清楚這是扯淡,賀沫麗一貫以溫柔美好的市長夫人形象示人,但公眾並不真的喜歡她,外界對市長夫人的興趣,隻在她穿錯了衣服或戴了頂誇張帽子的時候,但沫麗在時尚從未出錯,這引來外界對她奢侈花銷的抨擊聲。“我是聶堯惠聶小姐的朋友。”盧曦的嘴角扯起了一個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