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伊斯推開辦公室的門，助理湯頡飛快上前，將手上的文件遞了過去。他瞥了一眼，立刻明白出了什麼事，問：“米夫人還在社團大樓？”“是，”湯頡點點頭，疾步跟在魯伊斯身旁，道：“聶堯惠的助理說他們正在開會，馬蒂爾將社團高級管理層和盧曦都帶去了會議室，已經兩個小時了。”魯伊斯笑了笑，“她還能拖延多久？”“聶堯惠失去耐心了，盧曦的團隊在會議室隔壁，她鄭重地拒絕了馬蒂爾讓團隊進入的會議室的要求。”“嗯。”魯伊斯站在電梯門前，一臉陰沉。“馬蒂爾身上的嗅探器初見成果，”湯頡臉上擠出一絲笑容，察言觀色，魯伊斯似乎有了興趣，道：“盧曦已經找到第七區外公路上的幾張照片，圖像非常模糊，在她跟團隊傳輸是，嗅探器截獲了數據，已經確認是宵小、厲允和兩個孩子，還有丹寧。”“他替誰工作？”魯伊斯疑惑地瞥了瞥助理。“應該不是薑醫生，”湯頡挺直了一下脊背，說：“他行蹤非常保密，對任何人都非常提防，對宵小、薇歐拉、盧曦他們恨之入骨。”魯伊斯點點頭，走入電梯內，湯頡立刻跟上，繼續道：“薇歐拉給夫人打過一個電話。”“什麼？”他一怔。湯頡心裏有些得意，他對市政廳、賦鑫官邸內發生的事無所不知，很快就是亥媞大樓了。他忙道：“她不知從哪兒聽到了什麼，打給夫人說要讓在第七區的人都離開，沒頭沒腦。”“找到薇歐拉的下落了？”魯伊斯翻了翻日程表。“目前還沒有，”湯頡泄氣道，“她用加密電話打給夫人的私人線路上，可能是那天晚宴上夫人給她的。”魯伊斯的神情陰晴不定，賀沫麗與薇歐拉還有一段友誼？以他對妻子一直以來的交友圈了解，身份不同的人除了表麵上的客氣，私下從不會有任何交集。薇歐拉隻是個來曆不明的小警察，出席水雲灣晚宴很不合適。“她還說了什麼？”魯伊斯問，見湯頡斟酌了一下，他補充道：“薇歐拉。”“說她要趕去一個地方，我派人在第七區附近巡邏，沒有發現可疑狀況。”“喬呢，這個人消失了？”湯頡盯著即將到達的電梯，冷汗涔涔，道：“喬非常小心掩藏他的行蹤，特勤組推測他到了市中心。”“市中心到處都是攝像頭，如果他在市中心，你們都沒人能找到他？”“隻是推測，”湯頡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電梯門開了，他感到一陣刺眼目眩的陽光，想也不想地跟著魯伊斯身後走了出去，“保護傘同意在技術提供支持。”“創始人的意思？”魯伊斯對迎麵而來的媒體微微一笑，大門外停著他的座駕。湯頡小跑著走在前麵，打開車門等他上車，他隨後上了車，道：“高級管理層的意思，創始人目前不在保護傘公司內。”“沒人知道他去了哪兒？”魯伊斯對那位創始人從無好感，他的存在對誰都是一種威脅，一個能夠敲幾下鍵盤就能將別人玩弄鼓掌之間的人，這讓柏圭的每個有權有勢都感到不安。現在還不是時機，創始人和他的保護傘對他用處多於壞處，既然高級管理層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就再給他們一點時間。“近兩年他很少直接插手公司內部的事，如果不是這次的事，盧曦是高級管理層中最有希望接過他權限的人。”魯伊斯嘴角揚起一絲冷笑，緩緩道：“幸好不是，畢竟這是保護傘。”“盧主管對官方的事還算合作，這次的事實在讓人意外。”湯頡陪著笑道。“你認為盧曦可以信任？”魯伊斯眼神盯著助理問。湯頡這次沒有退縮，他和保護傘打交道的時間不斷，對盧曦從無好感，但很清楚她與創始人相比，她更直接，立場上比創始人更傾向於市政廳。他道：“這次的事件發生前，我是這麼想的。”“你再想一想，現在她和聶堯惠是不是一條戰線上了？”魯伊斯語氣嘲諷道。“保護傘內從始至終無人聯係過她，雖然沒人知道創始人是否聯係過她，但從他的行蹤上來看，他不會摻和進來。高級管理層已經將盧曦排除在外，她眼下隻能帶著團隊躲在亥媞大樓，沒有保護傘作為後盾，她和團隊也沒有別的出路。”湯頡斟酌道。魯伊斯聽完，眼神在助理臉上打量了一番，道：“你的意思是她擔心後果對她和團隊不利，隻能破釜沉舟？”湯頡鄭重地點了點頭，道：“媒體經常把盧曦和聶堯惠放在一起嘲諷，從衣著到行事作風，一概不留情麵。我和盧曦打過幾次交道，她的工作能力讓人歎服，如果創始人確實有意讓她接管保護傘，很可能比創始人在位子上發揮更大。”“你對盧曦的評價這麼高？”魯伊斯似笑非笑道。湯頡沒有遲疑，道：“她是敵是友，市政廳需要知道每一個細節，要是能拉攏她為您所用，能架空聯盟對我們束縛。”魯伊斯收斂了臉上的笑意，他知道湯頡說的沒錯，讚賞地點了點頭，道：“不錯，你放手去做這件事。”湯頡心裏鬆了口氣，點了點頭。車穿過柏圭最繁華的路段，街上不少年輕人正站在一塊巨大的廣告牌下，廣告上是即將上映的電影，男主角是休矢。魯伊斯瞄了一眼，冷漠地轉過臉。湯頡看著人群中全是衣著華麗的潮流男女，無論這個城市正經受著什麼，沒有什麼能阻擋人們對生活的熱愛，有時讓他感動，有時讓他不安。市政廳停著幾輛采訪車，媒體們遠遠地站在，等著魯伊斯可能接受的采訪。亥媞大樓的新聞發布會近似一場鬧劇，馬蒂爾功不可沒，米麥可與助手正走下車，與魯伊斯簡短地打了個招呼。“新聞看了嗎？”二皮臉笑著走上來。“不錯，”魯伊斯低頭看了看比他矮大半個頭的米麥可，道：“米夫人的口才非常好。”米麥可笑了起來，對著鏡頭揮手。魯伊斯飛快走了過去，直奔市長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