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將車開進停車庫，身旁一群記者正追著米麥可，二皮臉喜歡跟媒體打太極，給人一種“我可能有料想說”，繞了半天，結果“我隻是沒想到怎麼說清這件事，還是慎重”，不等媒體大呼上當，他笑著張肥臉消失在鏡頭前。一下車，喬換了一身特勤組的製服，用製服上的通行證掃描上樓。在他成為殺手以後，遁形於人群的技巧是他執行任務必不可少的手段。無論是閣夭或柏圭，人們對於習以為常的服務業人群不會太多關注，即使是市長的司機也是如此。離開第七區的一路上，他看到了社團的新聞發布會被馬蒂爾攪局，在車上魯伊斯和助理說起了第七區出逃人員的事，對盧曦的站隊持懷疑態度，下一步很可能對盧曦進行招募。他從未相信過盧曦，即使她擺出一套“共生係統”的理論，在他看來也是盧曦對前途未卜的預防針，誰也不知道回到柏圭後將麵臨的結局。亥媞大樓隻不過是暫時的中轉站，魯伊斯不能派警局直接去抓人，媒體和輿論緩衝了事件的激化。但喬絕不會相信魯伊斯這樣的人會等待太久，一個權欲熏心、經過多年運籌帷幄的人爬到現在的位置上，絕不會容忍任何人挑戰他的權威，他不過是在等待最佳時機罷了。魯伊斯能成功解除副市長杜鴻堡的挑釁，說明他早就將每一個可能威脅到他的人都列入名單上，一旦出現情況，直接下手鏟除。喬太熟悉這種手法，唯一讓他感到奇怪的是杜鴻堡的死非職業殺手所為，爆炸看似很威懾力極大，但留下的線索也很可能追蹤到製造炸彈者的身上。手機震動了一下，屏幕上跳出一個加密號碼，他立刻接了起來。“是我，厲鄲。”對方道。“找到什麼了？“喬看著電梯上的樓層數字。“外島電心醫院的原址周圍正在加強擴建和封鎖，我和樂蒂待的地方來過幾個警察檢查身份信息。”厲鄲道。“怎麼樣？”“例行檢查，”厲鄲頓了頓，道：“盧曦想得非常周到。”“我有些事需要處理，看好樂蒂。”厲鄲勉強笑了笑，轉眼看到樂蒂正拿著一架狙擊槍瞄準街對麵，他壓低聲音道：“我妹妹她——”“沒錯，她被宵小帶走了，丹寧和他們在一起。”“這是你們商量好的嗎，你告訴我是不是？”喬輕歎了一口氣，道：“我也希望如此。”“我以為你和丹寧——”“再說。”喬很快收線，走廊盡頭兩個特勤人員正在說話，他轉身進入一間安保控製室。“你走錯地方了。”一名安保人員斜眼看著他。“我有份特別文件。”說著，在製服內摸索了一下，對方無奈地癟了癟嘴，早已見怪不怪特勤組越級管轄範圍，最近又是多事之季。喬一槍射中對方肩膀，那名安保哼也沒哼一聲倒了下去。他極少使用麻醉槍，堯惠在知道他潛入市政廳後堅持要求他不許射殺無辜，在市政廳惹出麻煩後果非常麻煩。麻醉槍經過怪石的調整，能抹去被擊中者昏迷前幾分鍾的記憶，當醒來後對自己怎麼入睡完全沒有記憶。喬坐在監控器裏查看各個房間的攝像頭，米麥可和夾著公文包的助手走進來了魯伊斯的辦公室，湯頡走過一張辦公桌時，一名文員將平板遞到湯頡麵前。喬從另一個鏡頭上看到，平板上的畫麵來自馬蒂爾，會議室坐著社團的管理人員和盧曦，盧曦看起來心不在焉，偶爾查看手上的筆記本。馬蒂爾在會議室裏走來走去，又說起了休矢的電影發布會，認為是個很好的宣傳推廣。“怎麼回事？”湯頡問。“盧曦的團隊不在隔壁，她好像發現了什麼。”“發生什麼？”“她檢測到了馬蒂爾身上的嗅探器，截獲了嗅探器裏的內容。”“不可能，嗅探器是保護傘最新的間諜設備，她不可能知道。”湯頡的語氣並不肯定。“盧曦曾用所有產品線的權限......”文員低聲道。湯頡的手抓著下巴，道：“還有誰知道？”“我剛才看到盧曦在運行逆向檢測，我猜她已經在懷疑，她的團隊被支開後，我才敢肯定。”湯頡點點頭，道：“你做得很好，先不要對任何人說。”文員點頭離去，湯頡對著畫麵中的盧曦又看了幾秒，於是匆匆向市長辦公室走去。手機又震動了起來，又是一個加密號碼。喬猜測應該不是堯惠，她知道他的行動必須隱蔽，遲疑一下，他接通了電話。“我是薇歐拉——”“你在哪兒？”電話裏薇歐拉的聲音聽來氣喘籲籲，仿佛正在被人追趕，她道：“我在市中心，這裏彎彎道道太多——你還在第七區？”“不，現在不在。”喬道，“你打給過賀沫麗？”“嗯，”薇歐拉笑了起來，呼吸聲加重，奔上樓梯，越過屋脊，在瓦礫上健步如飛，“她能幫著外人倒戈相向，我怎麼也要賭一次。魯伊斯需要她，不敢對她怎麼樣，再說，身為市長他非常需要賀家的人脈和資源。我猜賀沫麗會將這事告訴戴兮，或者其他人，聯盟的人。”“聯盟跟賀沫麗有什麼聯係？”“我的一個推測，”薇歐拉道，“你從來沒懷疑過她敢倒戈相向的真正原因？”“賀家對魯伊斯失去信心了？”“猜對一半，”薇歐拉從消防梯上跳下來，“魯伊斯有個同母異父的妹妹，我之前調查的一個案子，我得到消息，魯伊斯和這個妹妹年齡隻差幾天，也就是說兄妹倆其實沒有血緣關係，魯伊斯很可能是被人抱養在海立雲垂掩人耳目，女孩的母親顧慮到海立雲垂鎮上女性的生存狀態不得已讓人抱走。”“有人通知魯伊斯的父親嗎？”喬嘲諷道。薇歐拉笑了幾聲，隨即道：“他名義上的父親無法生育，他的養父母沒有多少感情。不過，他也不是隨便抱來的，可能是魯家某個千金小姐的私生子，後來嫁到柏圭有權有勢的人家。這些都是推測，現在我明白為什麼鐸圖要找這個女孩的下落了。”“這個女孩在哪兒？”喬問。“死了，”薇歐拉聽著喬的反應，他無動於衷，她道：“我接到報案的一具無名女屍，現在還躺在太平間等著認領。”“魯伊斯沒有行動？”“他可能想到了，但一連串的麻煩，加上各區無人認領的無名屍體太多，他還沒追查到。”“他有強大的監控係統。”薇歐拉深深呼了口氣，歎道：“監控係統隻對準活人，死去的人不再構成威脅，會被自動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