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區域。“剛才那是什麼聲音？”“離我們這裏好像不遠，沒有爆炸的濃煙。”麒麟對家明道，紅桃K醒了過來，臉色蒼白地看著眾人。多米加在附近搜索了一遍，方塊A在林子深處找到幾個腳印，很快被濕潤的泥土覆沒了，他隨即走出林子。馬蒂爾看著損壞了加密通訊器，越看越氣，朝著樹樁使勁扔了過去，通訊器粉碎。盧曦冷漠地看了一眼，嘴角含著笑意。聶堯惠站在木場的一頭有好一會兒了，馬蒂爾想走過搭話，被盧曦一把拉住，惱羞成怒：“幹什麼？”“你安靜一點，對大家都有好處。”盧曦笑道。怪石揩淨手上的血跡，對她們的爭執充耳不聞。“我們得想辦法離開這裏。”家明忽然道，眼神看著多米加，又轉向方塊A，在信號時斷時續的情況，隻有這兩人才有辦法離開這裏。“林子裏不能去。”方塊A朝火堆扔了塊木頭，又道：“林子是個迷宮，等發覺每條路都相似時，已經迷路了。”“木場外什麼都沒有，跟這裏一樣，”多米加皺著眉頭，“我做了標記，這些標記......被改動了，但我很肯定附近沒有別人。”堯惠聽到他們的對話，悄悄地走了過來。馬蒂爾扯起一邊的嘴角對她微笑，似乎在說，你也會為情所困？堯惠沒有搭理她，眼神盯著盧曦。“有人來過的跡象。”方塊A道。盧曦看向多米加求證，他點了點頭，“有幾個被小心掩蓋的腳印，砂石地上的泥是濕的。”“這裏不可能有其他人經過讓不被發覺。”麒麟喃喃道，念頭轉得飛快。家明見盧曦沉默不語，他道：“維度不同？”“什麼？”馬蒂爾驚道。沒人搭理她，眾人看著盧曦，等著她的答案。“是不是？”堯惠追問。盧曦看著她，感到好不容易消退的頭疼又來了，她不得不皺起了眉頭，道：“要是有人私自修改維度，那麼，我們都不可能再與其他人遇見。換句話說，修改後的維度將所有人規劃在一個密閉的空間，不同的人在一個空間，但無法看見彼此，隻是重疊，像二次曝光的膠片。在這個空間裏，修改者可以不斷重疊，直到把他想牽製住的人都困在這裏。”“聯盟有權限？”家明問。“不，”盧曦搖了搖頭，“事實上，誰也不可能有這樣的權限，這是毀滅。無論是誰擁有了這樣的權限，絕對是場災難——”“那現在是怎麼回事？你說的不可能，已經發生了啊！”馬蒂爾逼問道，口氣氣急敗壞。盧曦看也沒看她一眼，並不打算搭理她。堯惠輕聲道：“誰最有可能擁有這種權限？”眾人心裏浮現出了一個名字，但誰也不說出來，誰也沒把握。盧曦打消了他們的念頭，“不是創始人，我發誓不是他。”“那是誰？”堯惠道。“你們應該知道柏圭建立時犯下數不清的罪孽吧？”盧曦的目光從每個人的臉上一掃而過，除了馬蒂爾表情充滿不屑，其餘之人神情各異，她道：“第一代柏圭的建立者們，計劃用幾十年，甚至上百年的時間來償還。事實上，隻堅持了十幾年，建製派占據優勢後幹脆推翻了這些協定。第一代建立者們預見了柏圭的隕落，組建聯盟用來牽製精英階層，權力不能掌握在一個派別手上。這個方法當然也不好，當時元老們已被打擊、凋零，隻能調用一切資源倉促建立聯盟。暴亂發生之前，聯盟的地位正岌岌可危，在這場暴亂中聯盟及時出手，與被清理的平民們站在一起，這使得聯盟聲勢大漲，精英階層看到聯盟抓住了千載難逢的機會，暴亂持續下去對雙方都無利可圖，最終握手言和，聯盟小島有獨立管轄權，外島中心醫院為聯盟擁有，遺留下來的沼澤地實驗室也得到控製。而今天，無論是誰修改了維度，肯定偷看了24年暴亂資料，一些沒有被記錄在案的細節，維度空間內會保存這些細節，直到所有人迷失其中。”四周一片寂靜，微風輕輕吹拂，發絲纏繞著臉頰，忽上忽下地捋著。“修改維度沒這麼簡單，”家明神情嚴肅道，“即使是聯盟、市政廳也做不到，關鍵的數據早就已經毀了，他們無法搭建——”“你覺得是怎麼回事呢？”麒麟打斷道。“協定被打破後的無序，聯盟小島的防禦機製會將所有非小島人員設定為入侵，這裏到底是更靠近小島，還是外島中心醫院？”家明知道無人能給予肯定的答案，盧曦也不能。馬蒂爾碰了幾次一鼻子灰，這次忍住沒有說話。堯惠忽然看向她，道：“賀沫麗的娘家人跟聯盟的關係怎麼樣？”馬蒂爾心下一沉，眾目睽睽之下，她必須謹慎繞開這個陷阱。堯惠是個深藏不露的人，她表現出的能力果斷礙於身份的束縛，她對精英階層、市政廳的虛張聲勢了如指掌。堯惠突然問賀沫麗的這個問題，不是心血來潮，她非常確定賀家與聯盟交情不淺，即便女兒賀沫麗是市長夫人，也不能改變賀家在權力博弈中被魯伊斯牽製。紅桃K身上的麻醉藥漸漸消退，意識變得越來越靈敏，道：“賀沫麗的兩個孩子跟休矢長得很像，他們到底是不是真的？”眾人側目，多米加與方塊A相視一笑，眼神滿是讚許。紅桃K年輕氣盛，對他們暗藏玄機的對話早就不耐煩了，道：“那小子豔福不淺，瞧他那——”“這個等會說，”盧曦打斷道，未免堯惠尷尬，“先說重要的。”“重要！”紅桃K強調道，挺了挺脊背，深深呼了口氣，“我撞見過他一次，我發誓不是在跟蹤他。他拍完外景回酒店的晚，市長夫人也在那個酒店，你，你也在！”說著一手指著馬蒂爾，“他本來住在酒店，跑來參加你的派對。我沒看見他和市長夫人單獨在一起，但他們不止一次入住一間酒店，也會先後出現在你家的派對上。一次、兩次、三次......這不是巧合。”沒人相信會是巧合，除了馬蒂爾希望別人相信。她發覺堯惠對她笑了笑，心裏一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