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信號是——”麒麟詫異地瞪著屏幕，盧曦掃了一眼，隻見家明神情疑惑地看著她。“聯盟的信號。”盧曦道。眾人麵麵相覷，馬蒂爾停止爭論，瞅著家明道：“現在還不相信你哥哥活著？”家明不語，他當然希望哥哥還活著，他隻有哥哥一個親人。可如果他還活著，為什麼他沒有聯係過他一次？兄弟倆很早就預感柏圭的未來會動蕩不安，樂觀地估計他們不會活到那天。現實發展得太快，即使兩人身在掌握未來發展的保護傘，仍然會因為無時無刻的變化感到驚訝。大約也是如此，他們漸漸不再關心外界，虛擬世界變得越來越真實，現實世界離他們越來越遠。家明有個盧曦這樣的上司，公司相當於他的家，他的員工公寓樓等級比哥哥一家人豪華寬敞，他卻難有時間欣賞。家明不相信馬蒂爾的話，她是為了轉移眾人對她的質疑，涉及到魯伊斯、休矢的事，馬蒂爾總是在顧左右而言他，她藏了太多秘密，來自精英階層最轟動的醜聞。“賀沫麗的兩個孩子是休矢的？”家明反唇相譏道。馬蒂爾微微一笑，她感覺堯惠正在留心聽他們的對話，道：“你不想承認你嫂子的兩個孩子不是你親侄子，沒關係。家正還活著，他還會結婚有孩子的。”家明憤怒地看著她，突然，堯惠走到兩人中間，眼神盯著馬蒂爾，深深地注視著她。馬蒂爾不是膽怯的人，在堯惠的注視下，有些心虛地哼了一聲。堯惠道：“休矢是戴兮介紹給你的？”聞言，馬蒂爾臉色立即刷白。誰都知道她和戴兮的關係連表麵的友好都難以維係，一個是二皮臉的現任，一個是前任，一個無權無勢的交際模特，一個是有背景人脈的名媛。兩人誰也看不上誰，卻又因為共同的男人而不能忽視對方，戴兮有的，馬蒂爾都要有，而且要翻倍。堯惠看著她臉上的表情變化，笑了笑，道：“是待在這裏自相殘殺，還是想辦法出去？”“我可決定不了。”馬蒂爾悻悻道，她幽怨地瞥了眼堯惠，她被所有人排斥在外，她丈夫的交際圈，名媛名太太的社交圈，派對上毫不掩飾的輕蔑嘴角，用再多的名牌奢侈品包裝，那些人看她的眼神依然是看著一個愚蠢的暴發戶。馬蒂爾絕不可能回去過從前的生活，連她從前的生活也排斥她。“聯盟裏的人你不熟？”堯惠笑著看她。麒麟與家明相視一眼，拉著家明走到一旁。除了盧曦以為，其他人都站開了去。盧曦琢磨著她們兩人中誰更可信，換作從前，她更熱衷馬蒂爾真真假假的謊言，馬蒂爾有許多弱點，有弱點的人給了盧曦更多機會，二皮臉、魯伊斯這些人無一例外，跟這些人互利互惠很核算。聶堯惠是那種讓盧曦深感胃痛的人，行使著一切正義之事，黑白分明的界線，在盧曦看來一個越來越有規律的世界才是可怕而不可逆的，她太清楚規律的後果，搗亂的人才能一定程度上阻遏、轉移危機的程度。馬蒂爾手上的一個金鑲玉手鐲引起了盧曦的注意，不像馬蒂爾一貫的風格，與她整個人格格不入。盧曦忽然指著她的手鐲，道：“這個是戴兮的？”馬蒂爾似乎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握著手鐲所戴的位置，反駁道：“這是我的，當然是我的。”堯惠與盧曦都沒有出席水雲灣別墅的宴會，但從媒體的報道來看，當晚市長夫人賀沫麗、二皮臉的前妻戴兮都在，與薇歐拉合影。宴會上的照片充滿網絡，盧曦立刻讓麒麟去查看照片，馬蒂爾變得十分激動，堯惠擋住她的去路，微笑著問：“你想起什麼了？”馬蒂爾不作聲。忽然，家明指著其中一張圖，道：“就是這張！”馬蒂爾嚇了一跳，臉色立即變了。堯惠饒有興趣地問：“你離開二皮臉的別墅，跑來社團鬧事，到底是為了什麼？為了贏回二皮臉對你的信任，表明你和我們對立？”“不是！”馬蒂爾駁斥道。堯惠心下並不相信她會為了修補與二皮臉的婚姻，跑來社團找死。整件事從發生到現在，她終於理清了其中的疑點，她看了一眼家明找到的那張照片，畫麵上是馬蒂爾一臉嫌棄地看著戴兮的手鐲，兩人戴了一隻一模一樣的手鐲，這張照片沒有被媒體放過，標題打出：米麥可之外，前任與現任又一個共同的興趣。“我想......”盧曦對著馬蒂爾輕輕一笑，想替她解開手鐲。她忙護住手腕，道：“不行，這是我的！”“放心，我一會兒就還你。”盧曦笑道。馬蒂爾按在手腕上，死死護住。三人僵持不下。這時，麒麟叫了一聲：“又是剛才那個信號，有人在聯絡我們！”盧曦對馬蒂爾哼了一聲，扔下她去看麒麟的發現。堯惠看著馬蒂爾鬆了口氣，道：“戴兮出現在警局不是偶來，是不是？鍾嘉仁是她的舅舅，特勤局局長，二皮臉是他的頂頭上司，戴兮的手鐲裏有什麼，通往地下堡壘的秘鑰？”馬蒂爾抿緊嘴唇不作聲，看也不看她一眼，這是她的底牌，她從不相信任何人。“這個信號是......”盧曦一臉錯愕。麒麟拚命地點頭，道：“我反複查了幾遍，確鑿無疑。”盧曦看看堯惠、馬蒂爾，很快打消了心中的疑慮。她道：“我們比以為的離得更近，信號來自我們現在所在位置，更證實了聯盟小島就在這附近。”“信號突然中斷了，裏麵藏了一個加密數據包，”麒麟在屏幕上連點，緊盯著分析結果，“一個序列號？”“這是警員號，”盧曦掃了一眼，立刻知道是誰，“編號很新，特別行動組的警員薇歐拉。”其他人聽到這個名字都圍了過來，驚道：“薇歐拉在這？喬他們也在這......”馬蒂爾冷眼旁觀，一隻手掌仍然按在戴著金玉鐲子的手腕上，對他們談論的事佯裝關心。這一切逃不過堯惠的目光，她道：“是你在作祟？”馬蒂爾重重地呸了聲，她受夠了堯惠的“正義”，道：“你們還活著應該感謝我——”“感謝你引來特勤局，把所有人的後路都封死，亥媞大樓覆滅？”堯惠冷冷諷刺道。“哼，沒有我，亥媞大樓早就完了，市政廳、聯盟根本不打算讓社團這類組織存在，你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