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盟總部。休矢在宴會開始前的半個小時與老管家去了書房,位於花園另一端的獨立小樓。琴珍珍在客廳、回廊無聊地踱著步,將手上的花瓣扔在機器人的身上,機器人端著盤子替她送來一杯接著一杯的香檳。她問:“客人幾時到?”機器人收回空了的酒杯,隨即離開。老管家親自負責設計的機器人,無懈可擊。琴珍珍一口吞下水晶杯裏的粉紅色液體,回味地吐了口氣,被囚禁的日子不好過,總算酒還不太差。薇歐拉坐在花園裏的長椅上,身上蓋著一條薄毯,手上拿著一本雜誌,悠閑地在院子裏打發時間。她們倆誰都清楚,表麵裝出的美好悠閑是暫時的,一切都是偽裝的祥和,在她們不知道的某個小島上正在發生激烈的衝突,局勢刻不容緩。琴珍珍看了一眼島嶼之間架起的海上停機坪,橫跨兩座小島,她不禁納罕,到底有誰要來,這麼大的陣仗?“你看到紅色霧海後的陰影了嗎?”躲在雜誌後麵的薇歐拉低聲說。琴珍珍下意識地瞄了一眼周圍,機器人在前廳布置小點心,來了很多龍蝦、生蠔,為了保持最好的品質和口感,冰塊被細致地擺放在海鮮下麵。“機械蜻蜓。”琴珍珍隨口道。“你能找出位置嗎?”琴珍珍忍不住想笑,反問:“我可不是你的盟友。”“你不必是,”薇歐拉輕笑道,“為了共同的利益。”琴珍珍一愣,她從未想到薇歐拉的利益,一個為了逃避命運的無名小卒,即使來自一個有些背景的家族,也無法改變薇歐拉的炮灰命運。薇歐拉自己當然也知道,所以才把“年”姓改了,跑來柏圭市做個小警察。“你的利益?”琴珍珍嘲諷道。薇歐拉並不在意她譏笑的嘴臉,隻道:“殺人的事情有人幹,蝕本的買賣沒人做。你答應作為人質上島,怎麼可能是為了琴奇優。”琴珍珍臉上一熱,很多時候她隻能服從父親,為了驚人的財產,以及各方麵的資源和資格。她即看不上又不得不為此終身努力,琴奇優立了份十分古怪的遺囑,律師會全程監管琴珍珍每一項開銷、投資,以督促她在琴奇優死後完成。“我看不出來我們兩個能改變什麼。”琴珍珍嘲弄道。“當然有,”薇歐拉嘴角一彎,眼神出掠過一絲笑意,“成功了你能取代琴奇優成為聯盟的合作人,而我,要徹底擺脫魯伊斯實行海立雲垂法案——”“真有海立雲垂法案?”琴珍珍狐疑道。“魯伊斯夢想在柏圭實行他的獨裁,怎麼能少了海立雲垂法案?人的等級越明確,階級固化越容易,他的位子坐的越穩。我不關心柏圭會砸成稀巴爛,柏圭之外,已經無路可逃了。”薇歐拉狠狠道。琴珍珍似乎是相信了,要是有一個地方是她不願看著淪陷的,那麼就是柏圭。薇歐拉突然對她說這些話,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麼藥很難說,琴珍珍相信她無路可逃是真的,便道:“你想到什麼辦法了?”“一會兒有個重要人物登島,我懷疑......”薇歐拉躊躇不定地看著她。誰知,琴珍珍搖起頭來,說:“我也不知道,我是被父親押在這裏當做人質。”薇歐拉啞然她會親口承認,確鑿是琴奇優這種人幹得出來的事,她道:“你有辦法聯係上別人嗎?”琴珍珍一雙眼珠子在她身上打量了一番,問:“休矢沒給你機會?”“他可不傻。”薇歐拉有些心虛地說。琴珍珍笑了起來,道:“不用臉紅,我明白,沒人能抗拒他的魅力。他——”轉念一想,住了口,掩飾似的堆笑:“你的生活教會你的是怎麼生存下去,而我的生活教會我的是怎麼在派對中引人注目,得到自己想要的。”薇歐拉冷笑。“雲泥之別的不是生活,而是眼界。”琴珍珍輕輕一笑,“我父親是個壞人,但教會了我有用的辦法來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這是我們在精英階層的‘生存’。掉下雲端,比死更可怕。”薇歐拉心裏升起一絲同情,也許琴珍珍沒有她表現出來的這麼令人討厭,也許她另有苦衷。人生在世不稱意,誰會沒有苦衷?休矢和老管家待的那幢小樓外,車道上停著一輛高爾夫球車,前後坐著4個人,有說有笑地進入小樓。薇歐拉掃了一眼,都是從未見過的臉,莫非是聯盟的高層?隻見琴珍珍又喝完了一杯瑪格麗塔酒,拿了份小點心站在花園小徑上對著一棵梨花樹,梨花紛紛落下在她頭上下,又飄落在地上,她就著小點心和花瓣一起吃了下去,渾然未決。過了一會兒,她對薇歐拉使了個眼色,“小樓裏不止6個人。”薇歐拉一怔,“還有誰?”“一個人靠牆坐著,沙發被書架擋住了,剛來的那4個人你沒見過?”“沒有。”“也難怪,你待在柏圭的時間還很短,前任副市長身邊的人沒見過。”薇歐拉起先一愣,極力搜索著前任副市長,驚道:“杜鴻堡?”招來琴珍珍一記白眼。她忙壓低嗓音道:“他身邊的屬下怎麼會在這裏?”“嗬,他跟聯盟什麼關係你不不知道?”琴珍珍反唇相譏。“不,我不是這個意思,”薇歐拉辯解道,“杜鴻堡都死了,他們的屬下能進入聯盟小島?”她下意思地想譏諷,琴奇優都來不了,隻能讓女兒當人質,想了想還是忍住了念頭。琴珍珍默不作聲,摘了朵梨花嗅了嗅。薇歐拉繞道另一邊,佯裝彼此嫌棄的模樣,拿起一杯莫吉托喝了起來,從機器人端來的盤子上拿了一塊點心,道:“宴會快開始了嗎?”機器人頭部的燈亮了一下,模擬聲答道:“再等幾位客人。”“要很久嗎?”薇歐拉一口飲盡杯中剩餘的酒,“聽說有很多好酒。”“管家親自調酒。”機器人端了空酒杯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