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小一條手臂搭在盧曦的肩膀上，兩人走到厲鄲身旁站住。厲鄲生氣地看了一眼這兩人，嘴裏咒罵了一聲。吳競彙將剛才從侄子手上奪下的槍卸了子彈，又換給了他。吳少卿在這麼多人的麵前失了顏麵，灰溜溜地推開一步，惡狠狠地瞪著那三個人。既然不是喬，讓宵小來替死也一樣，反正他們都是殺手組織的成員，死在他手上，能增加他的威嚴。他同樣厭惡盧曦，這個強勢又精明的女人讓他想到琴珍珍，他永遠無法控製這樣的女人，他總是被耍得團團轉，還得拚命討好。討好一個女人，這更讓他光火。盧曦對厲鄲的咒罵回以微微一笑，道：“我不丟下同伴。”厲鄲哼了一聲，走到一旁扶住宵小，宵小不改嬉皮笑臉的模樣，道：“我走運了。”厲鄲沒有理會宵小莫名其妙的這句話。喬的眼神浮現出笑意，丹寧捏了捏他的手，似在問：他看到我們了。喬點點頭，宵小或許早就發現了喬和丹寧。吳競彙眼神打量著盧曦，道：“終於見麵了。”“哦不，”盧曦搖頭，“見過麵。”吳競彙不作聲。吳少卿好奇地看著叔叔，不知其中有什麼隱情，叔叔對他而言越來越是個謎。厲鄲扶著宵小想走到一旁，立刻被吳少卿的手下攔住去路，他罵起來，“要動手就趁早！”吳競彙一揮手，那個攔住去路的手下退到一邊。他沉默地看著那兩個人，問：“你腦袋裏的微型炸彈快爆炸了吧？”宵小打了個寒噤，幸虧有厲鄲扶著，他對宵小使了個眼色，宵小忍了下來。“啊哈！我想起來在哪兒見過你了，”盧曦笑得很高興，對吳競彙眼神浮現的冰冷視而不見，“恩布蕾拉總部，當時你也在，我以為你是管理人員之一，沒想到真的是，還是高級主管，當時我才剛進保護傘。”所有在場的人都偷偷地看了看吳競彙，隻見他麵無表情地看著盧曦，垂在兩側的手隨時都能讓盧曦永遠閉嘴。丹寧看得心驚肉跳，她熟悉吳競彙的為人，他從不顯露真實表情，與戴著麵具生活的人，他的臉部肌肉仿佛天生對一切麻木。她從吳競彙的肢體語言上看出他被冒犯了，她從未見過他發火，但她一直都有種感覺，能惹怒他的事，他會直接幹掉，絕不留一星半點的退路。吳競彙扯動嘴角笑了笑，嘴角僵硬的弧度讓人以為是被針頭穿過，使勁地扯了扯。盧曦盯著他臉部的表情，眼神變得疑惑而有些驚訝。丹寧看得更是疑惑，極力壓低聲音道：“他、他不是吳競彙。”“怎麼會？”喬似乎並不驚訝。那一瞬間，丹寧猜想他已經知道了，雖然她不知道喬是怎麼發現的，她道：“診所很多年前就開始研製開發人腦下載，存儲了很多樣本，我懷疑——”喬點點頭，“盧曦和他在恩布蕾拉見過，絕對不是偶然。樂蒂曾在閣夭城黑店做事，你知道這個黑店嗎？”丹寧一怔，“這件事沒有被證實過，但我一直懷疑真相比傳言的更可怕，診所為了研製開發的預算，會不惜一切。”正在兩人揣測天水診所的內幕時，吳競彙不知為了什麼事哈哈大笑起來，他看起來高興極了，與他沒有表情的臉形成怪異的反差。這下，即便是再遲鈍的人也看出了問題，吳少卿避開了盧曦的眼神，他知道她發現了。吳競彙指了指天空，道：“沒有人能從這裏離開，我的使命就是帶你們去見鬼。”說著，他對著空中揮了揮，遠處的天空立刻飛來數架無人機，以及正從四麵八方飛來的探頭眼。盧曦的手剛在手腕上，吳競彙槍不偏不倚地對準她，“盧主管，我們何必短兵相接，讓它來決定。”他指著天，盧曦猜想他是這些小型轟炸機還是指天，難道是聯盟？“相識一場，我非常欽佩盧主管的能力，”吳競彙誠懇地說，瞄了一眼隨時將從空中丟下炸彈的無人機，“但這個世界並不需要太多聰明的腦子了，所有的資源已經收集完畢，限定是最穩定的未來，精英掌管的世界會變得秩序井然，從此終結所有的戰爭。這是最完美的結局，人類文明史也該消亡了。”“你隻是台機器，我不是。”盧曦擠出一絲微笑，三枚探頭眼正在空中重組，除了吳競彙安靜自若，所有人都變得騷動起來，吳少卿極其手下們不斷後撤，起先是緩慢地挪動，眼看無人機越來越近，轉身跑了起來。吳競彙看也不看一眼，對這個侄子他隻有失望。幸好，即使是這種失望也會終結了。未來，將是一個精英打造的完美世界，沒有失望，沒有戰亂，更沒有文明史，世界文明史都是用人血寫下的，充滿了瘋狂的殘殺，要想這個世界沒有痛苦，隻有人類不思考，服從、秩序是最佳模式。無人機先對移動目標進行轟炸，轟然數聲巨響，伴隨著此起彼伏的慘叫聲，這些人好不容易逃過被海水淹死的命運，結果又死於空隙，屍體被炸得掛在樹上，斷肢搖了幾下，立刻掉落下來。鬼哭狼嚎的尖叫聲仿佛來帶了人間地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幾人對發生的一切置若罔聞。“盧主管什麼時候才能——”吳競彙話為說話，聽到斜刺裏槍聲，腦袋一偏，子彈穿過盧曦的頭發飛了出去。吳競彙扣住盧曦的胳膊，拿她當擋箭牌，一個人影在地上一翻，抓住吳競彙的腳踝，他飛起一腳踩下去，人影敏捷地躲開，他看清正是身受重傷的宵小。盧曦趁機逃脫，不料被早有防備的吳競彙一抓，她的胳膊和臉上劃開一道口子，鮮血長流。她以為自己臉上破相嚴重，一手捂住臉部，胳膊上的口子比她想象的厲害。這時，厲鄲對準吳競彙連開數槍，都被他躲過。他以不可思議的角度轉了過去，迎麵正中一拳，半張臉塌了下去，抬頭一看，是喬，身後的女子是丹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