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戈待旦(9)(1 / 2)

警局,地下堡壘。魯伊斯從屏幕上看到發回的圖片,毫無疑問,厲允和兩個孩子在鐸圖的手上,厲允受了點輕傷,兩個孩子看起來受到了驚嚇,眼神呆滯地看著某處。鍾嘉仁將幾張高清圖片發給他,用紅叉標明的地方是鐸圖可能藏身的地方。他關閉了頁麵,對著通訊器道:“確定他們還活著嗎?”“是的。”鍾嘉仁感到自己答得太快,鐸圖是個無所顧忌的人,他對柏圭沒有半分留戀,他巴不得這座城毀滅,既然得不到,幹脆毀滅。戴兮被天眼拍到一張照片,她看起來很憔悴,身為戴兮的舅舅,鍾嘉仁當然很清楚外甥女是因為什麼。戴兮曾愛上過鐸圖,那時他隱瞞自己的身份進入戴兮的生活,在鍾嘉仁看來鐸圖是個無情無義的小人,他這麼做無非是給了柏圭最有影響力之一的家族一個耳光。何況,鍾嘉仁一直懷疑一件事,現在尤其如此,戴兮曾生過一個孩子,這個孩子後來不見了。家族裏很幾人知道,對此卻三緘其口。這讓鍾嘉仁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麼他們要瞞著他?坐上特勤局最高的位置,鍾嘉仁的眼線遍布各處,卻始終對家族的這個秘密一籌莫展。越是如此,他覺得其中大有文章。“市長先生,我想申請調取檔案。”鍾嘉仁對著通訊器道。魯伊斯一愣,這個時候看檔案,即使能找到什麼蛛絲馬跡有用的東西也來不及了。又一想,鍾嘉仁是個非常務實的人,從不做無用功。他道:“你可以調用一切權限,我讓人把鑰匙給你。”鎖住紙質檔案室的大門是一把密碼鎖,用秘鑰打開。每次隻能進去一個人,不可以攜帶一切儲存工具,也不允許抄寫,出來的時候會進行真為嚴格的掃描。等在門外的助理湯頡從魯伊斯手上拿到一個白信封,道:“這封信,你親自交給他。”湯頡接過信封夾在文件夾內,立刻走了。辦公室門外的沙發上坐著一個人,抽著雪茄,一副悠閑自在的模樣。魯伊斯瞥了一眼,沒人告訴他這個人已經到了,他道:“歡迎。”那男人的臉從盆栽後抬了起來,是個中年男人,他將嘴上的雪茄緩緩地放在煙灰缸上,笑著走上前,道:“魯市長,您好。”“好,”魯伊斯點點頭,推了下辦公室的門,道:“琴先生進來說。”能進入地下堡壘的人非比尋常,身居要職,更是魯伊斯的心腹。盡管如此,跟琴奇優的對話,魯伊斯並不希望旁人聽見,連他進入地下堡壘的這件事最好都沒人知道。“你怎麼不在聯盟小島開會?”魯伊斯看門見山地問,絲毫沒有給琴奇優理清頭緒的時間,接著又問:“我聽說你的女兒琴珍珍在小島上。”“是這樣,”琴奇優臉上掠過一陣尷尬,他的牆頭草風格多年來為他賺足了資本,這趟渾水依照他一貫的風格根本不會沾染半點。神經網絡上瘋傳鐸圖調派了源源不斷的境外人手進入柏圭,這是他最擔心。像琴奇優這樣的商人,必然需要一個安營紮寨的核心區域來聚攏他的資本,他選在了柏圭就是看準這座城的堅不可摧,他也有信心在城市淪陷前及時將資本轉移。隻是這次來得實在太突然,凹地莊園轉眼被毀,他還來不及調整便又要眼睜睜看著柏圭的陷落,他大部分的心血都在柏圭。原本他還心存僥幸,認定市政廳與聯盟最終會尋找達成協議的一步,可是這一次雙方都想把保護傘拉攏在側,加上鐸圖部隊的四處燒毀,再不盡快結束暴亂,他損失慘重。經過各種考量和比較,琴奇優決定支撐魯伊斯,他認為這個新市長是個不動聲色的“殺手”,魯伊斯還很年輕,身上帶有年輕人特有的冷酷、直接,琴奇優擅長跟這種打交道,隻要把對方的要求都滿足,並表現得謙遜、可靠,魯伊斯被聯盟裏那些老家夥們容易討好、取悅。魯伊斯當然非常清楚琴奇優的想法,對付像琴奇優這麼老奸巨猾的人,魯伊斯認為有效的辦法就是讓他自己都說出來,迫使他表明立場。琴奇優見他不說話,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解釋道:“珍珍認識了一些不好的朋友,我本想帶著她,可她執意要跟朋友去聯盟小島。”“沒有受到邀請,也能登島?”魯伊斯笑道,眼神冷漠如冰。“不能,”琴奇優感到背上不斷在冒冷汗,他必須說實話,魯伊斯什麼都知道。他道:“珍珍喜歡的人在島上,她恨的人也在島上。”“哦?”魯伊斯半信半疑。“珍珍年少不懂事,愛上過一個不愛她的人,那人後來離開了柏圭,從此沒有下落。她以前說過休矢長得像他,我以為她是在開玩笑,直到這次才信了。”琴奇優字斟句酌地說,他沒有去看魯伊斯臉上的神情,隻是裝出一個為女兒的任性感到一籌莫展的父親模樣。魯伊斯不知信了多少,嗯了一聲,好一會兒沒有說話。琴奇優感到度日如年,他看著手上的煙盒,又放回西裝內的口袋。“你女兒和休矢的關係——”魯伊斯的臉上顯出一個為難的表情,似在尋找合適的說詞。琴奇優琢磨了一下,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道:“休矢身邊有太多女孩,不過他似乎對社團的聶堯惠有點意思。”說完,他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聶堯惠和休矢?這兩人八竿子打不到一塊,一定是媒體的炒作。魯伊斯卻不這麼認為,道:“聶堯惠在小島上,他們都在。”“他們”還包括了誰,魯伊斯沒有說。琴奇優也裝傻充愣,隻是點了點頭。“有很多女人為了休矢可以不顧一切,你說是不是這樣?”魯伊斯突然問。琴奇優暗暗一驚,這是個陷阱,神經網絡上瘋傳市長夫人賀沫麗與休矢的桃色緋聞。他如履薄冰地說:“為了他不顧一切,得不到他也會不顧一切。”魯伊斯看著琴奇優的眼神在笑,他發覺這人有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