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水一戰(5)(1 / 2)

一個意外到訪的來客讓薑醫生措手不及。他怎麼都沒想到鍾嘉仁會帶領特勤組等在入口處,魯伊斯幹掉鐸圖了?不可能!這麼轟動的事神經網絡上不會一點風聲都不偷出來。薑醫生深信不疑神經網絡的服務器是保護傘在背後搗鬼,保護傘保護所有匿名者自由地線上爆料,並且將長期潛伏在暗網中的人轟炸了一遍。雖然難以置信,排除了所有其他可能以後,隻有這一個結論,保護傘當然不希望市政廳或聯盟中的任何一個得逞,也不想看到自身成為眾矢之的。屏幕上的烤架僵屍般地站起,張開的嘴裏不斷有灰黑色液體流出,從其他人臉上的表情看出,液體帶著令人難以忍受的氣味。吳競彙看起來很平靜,烤架衝向離他最近的家明,方塊A抄起槍射擊,烤架遲緩了一步,家明趁機逃脫。烤架將手指伸入彈孔中,流出更多灰黑色的液體,他取出子彈,扔了。喬、宵小手持木漿,兩人聯手攻擊烤架肢體。木筏麵積狹長,冒然使用槍支難以避免誤傷,槍聲可能會引來幽靈潛艇的注意。一邊是鏡頭前等待見麵的鍾嘉仁,他不僅帶一隊人馬,沿途的攝像頭裏拍到數輛集裝箱車。薑醫生非常清楚裏麵是什麼,鍾嘉仁不會接受閉門羹,必要時他會摧毀沼澤地,徹底銷毀實驗室。到底發生了什麼?薑醫生百思不得其解,現在還不是魯伊斯破釜沉舟的時候,他怎麼把鍾嘉仁派來親自指揮作戰?現在誰負責對付鐸圖?難道魯伊斯自己?身為一個常年待在海立雲垂鎮的實驗室醫生,他一時無法想透其中的原因,對魯伊斯的做法燃起無名火。烤架在木筏上打得險象環生,喬手上多把匕首,刀刃擦過烤架的脖子,一條細長的液體流了下來,繞著脖子像一圈瀑布,衣襟前都是深色液體。宵小嫌惡地躲開液體飛濺,烤架飛起一腳,險些踹中準備偷襲的宵小。吳競彙不知從哪兒撿起一把槍,對準家明開槍,紅桃K飛身搶撲,兩人噗通掉進海水。升起的海底山巒上兩人繼續纏鬥,吳競彙連續開槍射擊,一槍擦過紅桃K的胳膊,打中麒麟的外套,他頓時蹲了下去。怪石忙上前查看,解開上衣一看,麒麟穿了一件防彈衣,子彈打在防彈衣上,他倒在地上呼吸困難。“你肺部受傷,肋骨應該沒斷。”怪石忙道,倉促地檢查了一遍後他讓多米加幫忙扶起麒麟,兩人架著麒麟決斷而有力度扳直他蜷縮的脊背,讓他深呼吸。麒麟痛得大喊大叫,剛才壓在胸口的窒息感減輕了許多。怪石用繃帶替他綁上,道:“必須非常小心,到了地方再詳細檢查。”木筏在他們的打鬥下隨時會被掀翻,烤架發出狂怒的嘶吼,他一條胳膊被喬割去半截,宵小藏在身上削尖的樹枝戳穿他的大腿。吳競彙手上的槍被紅桃K踢進大海,木筏離兩人越來越遠,兩人不約而同跳入水中追趕木筏。薑醫生看得心驚肉跳,比他們生死搏鬥更引起他驚訝的除了門外隨時準備硬闖的鍾嘉仁,還有鏡頭前木筏正在接近的漩渦。聯盟群島海域內無緣無故出現的漩渦?他查看過氣象,這個時段的聯盟群島進入移位時間,海域內的浮標、戰略島嶼正在挪移,漩渦這個時候出現會造成不小的混亂。門外又叩了幾下,催促的敲門聲。“讓他進來——”薑醫生停頓了一下,道:“隻能他一個人。”大門外的鍾嘉仁對著鏡頭笑了笑,柏圭內外各處區域他了如指掌,即便沒有天眼的幫忙他也能找到很多地圖上沒有劃出的路線。對許多人而言,外島中心醫院太靠近沼澤地,有毒氣體使絕大多數人望而怯步,一些生物科技公司想盡辦法潛入沼澤地內竊取生化物質帶回去研發,最後都成了這片肥沃土地的養料。閣夭黑店為屍體農場提供了大量具有極高價值的實驗品,二皮臉因顧慮媒體、輿論的影響,對這件事一直采取消極態度,柏圭需要足夠的緩衝地帶來麵對外來不可估量的入侵。這就必須放棄一部分區域,節兀不自量力地要求柏圭妥協,仗著擁有豐富的海洋資源,對柏圭的談判置之不理,甚至以海立雲垂的天水診所做要挾。24年前那場談判最終天崩地裂,雙方都意識對方就是必須鏟除的威脅。節兀煽動媒體引發暴亂、抗議潮,很多不明真相者衝向柏圭各部門,起先的和平抗議、肢體衝撞,最終導致柏圭派出部隊清理。鍾嘉仁到死都不會忘記那些年輕的軀體躺在血泊中,靜靜地看著天空,仍然不明白他們尋求的自由、和平到底錯在哪裏?24年前,他也才20歲左右,為了自由和理想願意付出一切。卻也是這場暴亂,他徹底地看透人性,在冷酷、凶殘的機械部隊麵前,人不是人,人不需要人性,隻需要在合適的時候做出最合適的反應。時間會證明,人是會為了夢寐以求的物質生活放棄精神追求,屢試不爽。在鍾嘉仁進入沼澤地,隨時走進他辦公室這會兒,薑醫生腦袋裏飛快地計算著這次對話需要多少時間。創始人派來接他去聯盟小島的直升機隨時都會降落,他可不希望讓鍾嘉仁知道這些。小助手在門外通報了一聲,鍾嘉仁隨即走進了他的辦公室。“終於又見麵了,薑醫生。”鍾嘉仁微微一笑,不請自坐,仿佛他是這裏的常客,無拘無束。薑醫生訕笑,道:“鍾局長突然到訪,蓬蓽生輝。”鍾嘉仁收斂了笑容,點起了一支煙,不理會薑醫生臉上的表情,緩緩道:“我勸你不要登島。”薑醫生似笑非笑地沒有回應,他不確定鍾嘉仁如何得知,但肯定不是創始人透露。“柏圭的混亂局麵很快就會結束,”鍾嘉仁看了一眼薑醫生麵前的屏幕,他什麼都看不到,卻好像有雙眼睛生在薑醫生的肩膀上,無論薑醫生看到什麼,他便會看到,道:“你繼續掌管重建後的外島中心醫院和沼澤地。一旦你去了小島,情況就不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