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靜姝被他這麼冷厲的嗬斥也是嚇了一跳,這才看向顏鶴,心中忍不住有些揣測。
顏鶴倒是不露聲色,這就上前微微一禮:“郡主見諒,此番作為,也是太醫院中各位同仁一時技癢,互相切磋。倒是不曾想郡主會來,倒是唐突了!”
“原是我多想了!”張靜姝臉上的顏色諱莫如深,看著顏鶴的眼神似乎夾著許多東西。
就是顏鶴那迷離的眼神,卻也隱隱透露出一些別樣的東西。
二人,短短的對視,與顏鶴而言,他竟不知為何有些激動。這種激動更是一種希望的曙光,終於照耀在他已經將要在深淵泯滅的老樹一般。
下意識的顫抖,他終究沒有再言語,隻是一禮:“郡主需要何種藥材盡管言明,太醫院上下諸人定當竭盡所能助郡主一臂之力!”
此言一出,太醫院諸人簡直不敢相信。
舉止很是激動,好在顏鶴一個眼神就將他們眾人全然壓下。
見此,張靜姝也不多做言語,隻是從袖口拿出一張藥方:“照著這個抓藥!”
顏鶴瞧著就要去接過藥方,張靜姝卻猛然一收:“我就要那小不點兒去抓!”
這一點倒是讓顏鶴沒有想到,小不點兒更是沒有想到:“你叫誰呢,反正我不去,再說了我也不叫小不點兒!”
那人確實小小的,一雙眼睛又亮又大。此刻倒是慫了,就是不願上前!他並不怕張靜姝,隻是顏鶴的態度他自己心裏有數,這個郡主,他還是不沾染的好。
隻是他不管怎麼往後退,總是躲不過的。張靜姝手中拿著藥方就舉在那裏。顏鶴一個眼神,他卻也不敢不去接。
一臉皆是委屈的他,這就畢恭畢敬的接過藥方,還不忘高聲道:“太醫院百常思,才疏學淺,恐難擔得如此重任!”
他故意抬高自己的名字,張靜姝聽著僅僅微微挑眉,卻未多做細究。
隻是毫不猶豫將那藥方摔在他的懷裏:“正好當做曆練,去吧!”她倒是自說自話,說的百常思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瞧著他怯懦的模子,張靜姝幹脆坐在一側的案後,隨意的翻著醫書,就這麼等著。他們暗地裏都朝著百常思暗暗使眼色。
張靜姝也是置若罔聞,就讓他們使勁兒的折騰,如此有限的模樣,也就是有那麼一瞬間,顏鶴的眼前恍惚了。
他護瞧見了那個病懨懨的小姑娘,卻依舊斜倚在凳子上,嘴上不饒人的貧著。那股子由心而散的不羈,當真是令人挪不開眼瞼。
要說這百常思當真是“用心”撿藥,沒一會兒便拾了一籮筐。什麼東西都有,當真是好不熱鬧。
張靜姝瞧著那些個東西,隻是一笑。轉而就一指那些東西:“罷了,就用你抓的這些藥,為陛下診治好了!”
那百常思一聽,小臉都白了。不過轉而卻更是一副自信的樣子:“行,你說的,若是你不用呢?”
“我自然會用,但是還缺了一樣,我虛親自去尋!”張靜姝說著,便點了點那籮筐藥材:“你拿著,隨我去尋!”
顏鶴城府頗深,此刻雖沒有動靜,但是一個個心裏恨不得那至高之人趕緊去死。
這邊正說的熱鬧,不曾想羅太醫竟疾步而來,瞧著張靜姝便冷言道:“郡主博學,既來了太醫院,便也應當指點臣等規避宮簷的食古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