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年了,對我而言,你是牽掛,也是麻煩;是我永遠的朋友,也是過客,在你不需要的時候,你會離開甚至遺忘,這一切不會因為這座小屋20年而有什麼改變——聚散亦然,哀喜亦然,就像四季的交替,我早已習慣。

可說實話,把小屋養這麼大不容易啊,真的,好幾次都差點夭折。可另一方麵,我得到了許多,內心的滿足,情感的宣泄,陌生人的傾慕,歲月的尊敬。

而我最在乎的是歲月的尊敬。我想用堅持和投入證明,人在時間麵前還可以很有耐心地生活,很有激情地去愛,還有音樂撫慰內心的糾結和悔恨……如果沒有零點樂話,這些我做不到,我很可能失去生活的坐標,變得麻木,擁有安穩的生活而失去內心的安寧。也正因為如此,我才覺得小屋裏的你對我很好,這些年在不同的段落陪著我,不在乎我的改變,不在乎我離你多遠,就這樣默默守候著這座小屋。

我真想讓你回到過去,因為那時的你比你現在可愛,沒那麼多煩惱,即使有,也都是幸福的煩惱,青春的彷徨。回到過去,你還可以重新看到一個激情而浪漫的我,你會很快被我感染,和我一起歌唱……

20年了,“零點樂話”害了我也救了我——它讓我始終充滿激情,洞悉人心,富於幻想;它也讓我一直無法穩定而冷酷,無法現實而成熟,讓我總感覺站在懸崖邊。可我告訴你,我不會後退,也不會墜入深淵,因為在我心裏有一首歌始終在唱,這麼多年,一遍又一遍:

“是你多麼溫馨的目光,教我堅毅望著前路,叮囑我跌倒不應放棄,沒法解釋怎可報盡親恩,愛意寬大是無限,請準我說聲真的愛你……”

■小雨

我與作家金波

昨天在北京國際書展上,我看到了我的新書《怎樣給孩子講故事》。金波老師書序的題目是《我們大家的小雨姐姐》。他說“十幾年前一個偶然的機會,我聽到了小雨姐姐講故事,我立刻認定她是我最該親近的人。因為她用聲音征服了我。她的聲音讓我心中的人物站立了起來,讓故事中的場景,那山那水那花草那飛禽走獸都活了起來。無論是詩歌,是故事,是散文,一經她聲音的再創造,那文字便有了溫度,便有了生命和精神。此後,我又不隻一次聽小雨姐姐講述我的童話故事,我聽著聽著,便有了一種又熟悉又陌生的奇妙感覺。我熟悉,是因為那故事是我寫的,那人物那情節我都早已了然於胸;我陌生,是因為這作品一經她講述,便有了血脈,有了心跳,有了呼吸,有了新的生命,使我第一次感受到了我寫的人物和情景。由這種感受,我常常想起小雨姐姐,想起她的工作。她是最親近兒童的人,是最親近兒童文學的人,是最親近成長著的生命的人。”

我覺得他的這些話不僅是對我的誇獎,更是對所有為孩子講故事的兒童工作者的肯定。今年7月金波老師生日的那天,我在外地,沒能去分享他的快樂生日,就給他發了祝賀短信,金波老師很快回了短信“謝謝小雨小朋友!”

金波老師為孩子們寫了幾十年的童話和詩歌,在我的眼裏他也是一個孩子,或者說是一位永遠充滿童心的大人。“而今我已經年近八旬了,像魯迅先生說的一樣,很多文治武功和子曰詩雲都忘卻了,但我仍然清晰地記得小時候媽媽在煤油燈下給我講故事的場景,曆曆在目,溫暖鮮活。如今的孩子和我小時候的成長環境已經很不一樣了,他們麵臨的不是匱乏,恰恰相反可能是過於豐饒。他們有各種各樣的玩具了,有廣泛的閱讀選擇了,有各種聲光電帶來的刺激和歡娛了,但在我看來,在這樣的環境下,我們更需要講故事,需要爸爸媽媽親自給孩子講故事。(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