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時。”是他真切喚他,他聽真切了。
邵遺時連忙起身,走到院外,他看到孫遺世一身白衣,正在下馬。
他走向他,走到那棵院子裏最奪彩的梨樹下,孫遺世已經抱住他。
“孫遺世,你怎麼來了?”
不是說,放了他離開麼?
是他,要食言了,收回原先的話麼?
“遺時,我和你一起走,我們,現在就走,好麼?”
孫遺世從來沒有這般忐忑過,他雙眼緊盯著邵遺時,他生怕他會拒絕。
邵遺時道:“明日罷,明日清晨,今夜,你太累了。”
他終是應他。
孫遺世自是喜不自勝,他抱著邵遺時進屋,躺在榻上,孫遺世靜靜擁著他,靜靜看著他。
這一夜,是個不眠夜,兩人皆有心事,隻是兩人都不開口說。
那是對明日的惶恐。
明日會如何,他們誰都不知,但今夜,他們選擇不離開。
“遺時,備好了麼?”
孫遺世已經備好了一切,他在等邵遺時,邵遺時在屋內不知在做什麼,他不許他進。
“好了。”
邵遺時僅拿了幾本書,他背在背上,孫遺世見了,給他拿了過來,自己背著。
“孫遺世!”
一聲大喊,驚了兩人。
不知何時,院外竟已站了許多人。
為首的,是當朝右相,孫壽。
“爹?”
孫遺世不由得吃驚,他沒想到,昨日已不攔他的右相會在此時來。
孫壽冷厲的看著兩人,他吩咐道:“來人,把公子帶回府!”
蜂擁而上,孫遺世沒有反抗的機會。
孫遺世一邊被架著走,一邊看邵遺時,他沒有說話。
這一次,他沒有對他說,要他等他。
邵遺時隻是站在那裏,他看著書卷散了一地,沒有行動。
待孫遺世走遠,孫壽走向邵遺時,他揚起手,要打他。
這一次,他是用了很大的力,這一下,邵遺時生生攔下。
孫壽似是不能相信,這樣一個病秧子,會反抗他。
而那個反抗他的人,此刻正在一手扶著樹,劇烈的咳。
那個人終於抬起頭,顏色絕豔,他捂著胸口,冷冷對他說道:“我們邵家從未做欺君之事,你為一己之私而害我滿門皆亡。”
“我邵遺時,從未做過對不起你們孫家之事。”
“是你,害了我邵家。”
“此番,是你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