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初城站在窗前,看夜色如墨,天上烏雲遮繁星,地上狂風卷落葉,悵然一聲歎息。
這究竟還是個看臉的時代啊!
因為鄒忌和青衣鬥笠的美男子不願同坐一張桌子,而是分占於兩邊。所以雪兒坐在他們中間,一會兒瞅這邊,一會兒瞅那邊,頭搖得跟個撥浪鼓一樣。
“鄒先生眼睛大一些,又黑又亮,可我還是覺得田先生眼睛更好看,你說為什麼呢葉哥哥?”
“你問他們啊!你問問他們爹娘怎麼生的他們,回來給我傳授一下經驗,我下輩子也投個好胎。”
兩個美男子對這二人的對話都不怎麼感興趣,鄒忌依舊沉浸在“臉與才能孰輕孰重”的偉大話題裏,一臉沉思,而號稱齊國第一劍客的田忌先生則是提了一壺酒獨自暢飲。
“喂,說實在的,你到即墨幹啥來了?”
葉初城見白爛話沒有起到絲毫打動田忌開口的作用,最終按捺不住,問起來。
“我來拜祭一下子夏先生。”
田忌淡淡說道。
葉初城沉默下來,很長時間才開口:
“我以為沒人再記得他了。”
“墳修的不錯。”
“你們都講究個入土為安,我就隻有用心一些。”
“我還以為你連帶著給自己也修了那麼漂亮的一個墳。我認識你這麼多年,從來沒見你對什麼事情上過心。”
“除了生死。”
葉初城淺笑。
“可你到底活在這個世上,有些事情躲不掉的。”
“要不是他死了,你這一輩子都找不到我。”
“沒有如果。現在我找到你了,你得跟我走。”
“去哪裏呀?”雪兒插進來問。
“去臨淄。”
“那裏還沒亂到非我出手的地步吧?”葉初城苦笑。
“薑氏四百年積威,我田家經營再久也沒辦法除根,就算有韓趙魏三家在前,他們取得侯位也等了近六十年。爺爺……大哥等不了那麼久。”
“你是齊國最好的劍客,你大哥現在最需要的是你在他身邊保護他,而不是我一個賣拉麵的。”葉初城隻是苦笑。
“大哥是嫡長孫,身邊高手如雲,哪裏用得著我來保護?他如今最缺的是謀士,而我隻是一介武夫,成天就知道打打殺殺,半點忙都幫不上。稷下學宮被人百般阻撓,至今都沒有籠絡到什麼人才。能幫忙的隻有你了。”
“謀士?你們剛才說謀士?你看我成嗎?”鄒忌不知何時聽起了二人的談話,興致勃勃,現在終於插進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