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裏風景如畫(1 / 1)

渺渺雲煙之上,有人隔空相對。

越陽坐在鼎上,無聊地耷拉著腿搖搖晃晃。雪兒懸在半空,雙手托腮,看著鼎裏河山。

還有兩個呆子在下麵,因為飛不起來所以就隻能抬頭看著,看她們和她們的風景。

“話說我一直不太明白為什麼你好像什麼都知道什麼都見過,可在修行方麵卻是個白癡呢?”田因齊問。

“第一我不是白癡,第二你不也是個白癡嗎?”葉初城回答。

“你用了‘也’這個字……”

“那是說你爺爺跟你爹,你們田家到現在也隻出了一個田忌還有點兒看頭。”

“我那個笨蛋弟弟成天就知道舞刀弄劍,完全沒有一點兒田家人該有的樣子。你看像我,每日清晨長樂坊,傍晚賞夕陽,閑時就吟吟詩練練把式,這才是我們這種人的生活嘛!”

“你們這種人一般活不過五十。”

“這是預言?”

“當然,擁有類似‘畫個圈圈詛咒你’的神奇效果,很準的。”

“那我可要節製一些,今天本來打算再帶你們去長樂坊包一個通宵的,想想還是算了吧。”

“畫個圈圈詛咒你。”

“為什麼我一跟你說話你就表現得像個智障一樣呢?”

“因為我在跟智障說話。”

“你今天是非要打一架了?”

“行啊!隻要別怕咱倆三腳貓功夫被女同誌們笑話。”

“我怕。”

“慫貨。”

“慫貨看天上!”田因齊忽然大喊。

葉初城驚愕抬頭,鼎上乾坤突變。

一座座城池之間不斷有黑色的線條連接和斷開,山河倒退,漸漸組成人的輪廓。

那人由慢變快,動作起來,竟然突破鼎上幻境,當空舞劍。

“原來天一劍經是這麼來的啊!”田因齊恍然大悟。

此刻越陽已經抽劍出鞘,跟著揮舞,行雲流水一般,沒有慢上絲毫。雪兒卻仍舊靜坐,眼裏還是那樣好奇的神色,對鼎上的鳥兒指指點點,隔得老遠都能聽見她說“這隻燉了一定很好吃!”

“我培養出一個吃貨?”葉初城捫心自問。

“我怎麼培養出一個吃貨來呢?”

“你們兩個都是奇葩。”田因齊目不轉睛地看著上方,出聲:

“我他媽見了這天一劍經都激動得不能自已,你們竟然能無動於衷?”

“說句實在話,這玩意兒對我還真沒什麼吸引力,反正我現在連那本修行入門一百講都看不懂。”

“你這樣說的我也很喪氣啊!”田因齊歎口氣,卻仍然在全力記著招式。

“這東西對我沒用,子期見了可是要高興死的,也不知道怎麼就蹦出來了?我以前請來的高手都是男的,看了半天屁都沒出來一個。難道這鼎也搞你說的什麼性別歧視?要不要我扔幾個美女給它試試?”

“就算是也沒什麼卵用了。這貨口味被那倆給養刁了,你往裏扔普通貨色它估計真敢給你放個屁出來,到時候震得你耳朵疼。”

下麵倆個人一時間百無聊賴,隻能說著白爛話看戲一樣看頭頂那個黑影來來去去地雜耍,同樣的招式在越陽這樣的修行人眼裏是絕世的武功秘籍,在葉初城這樣的門外漢眼裏就是小醜在變著花樣跳梁,不得不說有些人天生就是二流貨色。

一套天一劍經打完,那黑影兀不消散,像是在定神喘息。越陽閉眼坐下,靜心參悟。雪兒卻飛了下來,手裏抓著一隻飛鵝。

“你你你你你……”田因齊指著她轉向葉初城,“她不是沒有權限嗎?”

“剛才沒有……現在……有了?”葉初城也霍然一驚,“雪兒那鼎沒把你怎麼樣吧?”

“沒有啊!”雪兒撲棱著眼,笑出了花,“我就跟它說我想要那隻鵝,它就給我送出來了。它還叫一個姐姐舞劍給我看,那個姐姐可漂亮了!”

“你說的漂亮姐姐……是它?”田因齊指指天上。

黑影俯衝而下,直鑽進雪兒眼眶。

女孩忽然頓住,笑容凝固。瞳孔正中,有人執劍起舞。

劍出其眉,直指天際。

“姐姐慢一點好不好,我腦子笨,記不住。”雪兒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她眼中的人影竟然真的慢下來,每一招都變得有跡可循。

“這是在逗我?”田因齊看向同樣目瞪口呆的葉初城,他眼裏還倒映著雪兒的眸子。

葉初城顧左右而言他:“你餓不餓,我們把這隻鵝燉了怎麼樣?”

“我去燉鵝。”田因齊從雪兒手裏搶過肥鵝,失魂落魄地走向一邊。

葉初城捧著雪兒的臉,仔細看著她的眼睛。

她眉目如花。

她眼裏風景如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