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劉寡婦說起這回黃村的往事,我忍不住偷偷瞄了師父一眼。這人的做事風格怎麼感覺和我們賒刀人很像啊。
我給師父使了個眼色,示意要不要把掛在房門上的那個銅鏡給摘下來看看,萬一真有賒刀印呢?
師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示意我不要輕舉妄動,隨後繼續問道,“你知道這八卦銅鏡是把什麼東西擋在窗戶外麵了嗎?”
劉寡婦冷笑一聲,“還能是什麼,可不就是那些村民說的湖神?在他們眼裏是神,在我的眼裏那就是怪物。祖上世世代代都在這漢口湖討生活,我還從沒聽說過這湖會發怒的。如果這世界上真的有神,那也不應該這麼殘忍,殘忍到用小孩兒的命……”
劉寡婦說到一半就住口了,意識到我們三個還是外村人,說這些事情恐怕不太好。
“反正這裏的條件就這樣,你們願意住就住,不願意住明早就退房吧。”
劉寡婦丟下這句話就上了二樓,這態度橫的根本就不像是開店做生意的。
師父歎了口氣皺著眉頭對我說道,“這劉寡婦也是個可憐人。”
“她還可憐?師父你沒見她輕輕鬆鬆坐在家裏就有錢賺。哪像我們啊,風餐露宿的連錢的影子都沒有見到。”
蕭九九嗤笑一聲,不屑地看著我,“你難道沒有發現村裏人都很看不起劉寡婦嗎?本來在農村裏寡婦就會被安上克夫啊,不祥啊之類的名頭。現在好了,就她一家不掛白條要掛紅旗,遲早有一天劉寡婦犯了眾怒會沒有好下場。”
蕭九九這話說得倒也在理,我以前見識過一些偏僻地方的所謂風俗。那些農民一旦認準了某件事兒,不管這事兒有多荒唐,他們都會按照他們那裏所謂的風俗來處理。
好歹這劉寡婦也算是為我們提供了一個住所,我眼巴巴地看著師傅,“師父,你看這回黃村的事我們要不要管一下?”
本以為按照師父的性格他會拒絕,誰知道師父想都沒想就滿口答應了,“管,當然要管。這回黃村的怪事不早點解決,拖到後麵事情就麻煩了。隻不過這一次是我帶你出來遊曆,你才是關鍵。所以我這裏有一個重要的任務要交給你。”
一聽師父這麼說我的心裏就咯噔一聲暗道不好。在這個節骨眼上派給我的任務,絕對不是什麼好差事。
“師父,我能不能拒絕……”
“你說呢?”
“我……我保證完成任務。”
漢口湖邊,楊柳樹下。
我上半身脫得光溜溜的,下麵隻穿了一條四角褲抱著膀子站在湖邊瑟瑟發抖。
師父手上拿著一個土瓷碗,右手捏出手訣,食指在土瓷碗裏一蘸,將一串雞血甩到我的身上。
我被雞血給弄得一激靈,這湖風還吹著,突然來點液體我感覺又冷了幾分,實在有些受不住了。
“師父,差不多就得了吧。這湖裏要是真有水鬼,我半隻腳下水它都能感覺到,不用灑這麼多雞血在我身上。”
蕭九九在旁邊懟我,“你懂什麼?一來這雞血的血腥氣能夠勾起水鬼的興趣,二來待會兒你下水以後我們還要靠這雞血來找你的位置。”
“啥?你以為這是GPS啊,還能用雞血來找我的位置。”
我話沒說完,師父一巴掌拍我身上,劍指戳在我的身上用雞血畫了一個複雜的符咒。
這符咒到底有什麼用我也不知道,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師父就拿紙擦了擦手指,“行了,你下水吧,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們了。”
我用腳去點了下湖麵的水,腳趾才碰到湖麵我全身的雞皮疙瘩就起來了。
“師父,這水怎麼和冰一樣,我可不可以不下去?”
師父還沒說話,蕭九九一腳踢我屁股上把我整個人給踹到了湖裏。
瑪德蕭九九,老子記住你了!咕嚕咕嚕!
掉進這湖裏就和掉進冰窖一樣,我本能地想要往上遊。因為我突然想起師父還沒有和我說過,到了水裏後我到底應該待多久。
我雖然有浪裏小白跳的美名,但在水裏憋氣久了還是會歇菜。
眼瞅著我就要衝出水麵了,我的腳踝突然被一隻手給抓住,就和昨晚在湖邊被抓住一樣的感覺。
我努力睜大眼睛往下看,發現這漢口湖的水也是奇了怪了,剛才還清澈無比,現在往下看除了漆黑一片就還是漆黑一片。
我在水裏瘋狂的擺動雙手想要引起師父他們的注意,誰知道呼啦一下我就被狠狠地往下一拽,感覺這一下沉了至少有五六米深,岸上的光景一下子就離我很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