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四章:降魔破煞(1 / 2)

不管修行什麼樣的法門冥想打坐都是最基礎的。而道佛兩家的區別從這冥想打坐中就最能體現出來。

一般的人所謂冥想,會錯誤地認為就是閉上眼睛集中注意力,將注意力集中在某一個點或者是某一件事上。這種並不叫冥想,最多算是注意力提升的一種手段。

道家的冥想,講究以念行氣,以氣凝神,再凝神化精。

意思是你剛開始冥想的時候,要去感受一呼一吸間氣從體外進入你體內,然後順著哪條經脈到達哪個部位。整個過程中你不能有自主的意識,也就是說你不能去引導或者想象氣往哪裏走,而是被動地去感受氣往哪裏走,從而在感受的這個過程中達到身外身的境界。

何謂身外身?就是你明知道打坐的是自己,明知道腦子裏冒出的那些雜念和自己有關,但你會不由自主地把意識和自身剝離開來。那麼這些看似和你切身相關的雜念,自然而然地也就成為了與你無關的念頭。與你無關你不去管它,自然而然地你就會進入到一個玄妙的狀態,也就是所謂的內視坐觀境。

而佛家的冥想卻恰恰相反。如果說道家是無視雜念的話,那麼佛家就是寂滅一切雜念,寂滅一切的念頭。也就是說佛家的人在冥想的時候是真正的什麼都不會想。

他們不會想打坐多久結束,也不會想自己打坐的意義或者要追求什麼,他們甚至都不會想自己是不是還活著。

想要做到這種寂滅一切念頭的狀態很難,而就算你做到了,能不能從這種玄妙的境界中醒過來也是一件說不準的事。畢竟你連醒過來的念頭都沒有了,又談何打坐結束呢?

因此這種近乎極端的冥想打坐一般年輕的僧人不會去常識,而自知壽數將近的高僧冥想著冥想著很容易就直接坐化了。

從最起碼的入門打坐就是截然相反的兩種修煉方式,故此法雲和尚和我說的道佛一體在我看來要多荒謬就有多荒謬。

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法雲和尚也不生氣,他右手抬起來豎起食指朝著我的胸口一點。我下意識地想要躲避,卻沒想到自己的身體根本就動不了,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法雲和尚食指上有一點金光沒入我的心口。

“你!你把什麼東西種在我胸口裏了?”

見識過太多的心蠱肉身蠱什麼的,法雲和尚這一指是真的把我給嚇到了,生怕他種了什麼噬心蠱之類的讓我變成他的傀儡。

法雲和尚雙手合十,“阿彌陀佛,這道佛兩家今後是聚是散,就全在賢侄的一念之間了。”

這法雲和尚說話雲裏霧裏的淨是和我打機鋒,我正要問清楚怎麼回事,周圍的白霧突然變得濃鬱起來,下一秒我眼前一花回到了淨空寺的中庭,和蕭九九一起站在一個石拱門門前。

“玄清,這地方有古怪,快退!”

看得出來蕭九九也是才回過神來,想必她剛才也陷入法雲和尚製造出的幻境裏了。蕭九九的修為有多厲害我是知道的,能夠同時製造困住兩人的幻境還不被蕭九九給破除,這法雲和尚難道是個怪物嗎?

連中庭的符陣都突破不了,我和蕭九九也不敢再往前麵硬闖,隻能匆匆從淨空寺上下山,準備回到賓館再問問看師父究竟應該怎麼辦。

我將自己在幻境裏經曆的一切都和蕭九九說了一遍,蕭九九正準備給我檢查一下身體的時候,我恰好看見一個掃大街的的環衛老人拿著大掃帚將街道上的落葉給一堆堆掃在一起,那動作和神態都十分的怡然自得。

“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台。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

蕭九九目瞪口呆地看著我,就連我誦念完這句話後也愣住了,給了自己一耳光楞楞道,“我剛才……我剛才是不是說了什麼?”

蕭九九點了點頭,一臉嚴肅地對我說道,“你剛才誦念了《壇經》偈語,而且有那麼一瞬間給我一種很不好的感覺。”

我苦笑一聲沒有說話,蕭九九所說很不好的感覺剛才我也有,而且還比她感受更為強烈。

如果是換作以前的我,看見環衛大爺掃地最多就是覺得這人世間的因緣際會奧妙無窮。但剛才我誦念偈語的時候竟然有那麼一瞬間想把什麼東西都放下,和這老大爺一起扛著掃帚掃大街,就這樣平平淡淡地過一輩子。

這種念頭雖然隻有一瞬間,但這一瞬間差點真的決定我下半輩子怎麼活。這種後知後覺的後怕感嚇得我驚出了一身冷汗,把衣服都給打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