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端!”紀檢組長毛勇兒子的名字。
毛勇組長與趙一局長的關係,在江南正氣管理局是公開的秘密。作為趙一局長圈子裏的重要人物史權處長,他當然比別人知道更多的秘密。
“方案本身沒有問題,趙一局長不高興的真正原因,是他在上麵看到了毛勇組長兒子的名字。”史權處長終於恍然大悟過來。
“真是一個笨腦袋!”史權處長不禁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對自己一時鑽了牛角尖有些哭笑不得,這麼簡單的問題卻讓他死了多少腦細胞才搞明白。
問題的關鍵找到了,但另一個更加頭痛的問題很快又擺在史權處長麵前,那就是怎麼解決好這個問題,既要讓趙一局長高興,又不能因此得罪毛勇組長。
趙一局長雖說是江南局黨組書記兼任局長,但毛勇組長同樣是局黨組成員,而且是排在第二位的局黨組成員。更重要的是,趙一局長已經五十七歲多了,而毛勇組長才四十八歲。
趙一局長得罪不起,毛勇組長也得罪不起。此時此刻,史權處長心如明鏡,看得比什麼都清楚。他知道就是在不久的將來他提為副局長了,這二個人他也得罪不起。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在官場上沒有永遠的朋友,隻有永遠的利益。今天是朋友明天是仇人,當麵是朋友背後捅刀子的事,史權處長見得太多了。
史權處長的眉頭再次緊緊地皺了起來,剛剛放下去的心又高高地懸了起來。趙一局長與毛勇組長,都是他史權處長得罪不起的神。
但史權處長更加明白,他是人事處長,這個問題他回避不了。因此,他必須找到一個最佳解決辦法,也就是既不得罪毛勇組長,又能在趙一局長麵前過關的方案。
憑著幾十年人事工作的經驗,史權處長知道,毛勇組長的兒子,如果僅憑職業技術學院的文憑,想憑本事找到一份理想的工作,那毫無疑問是癡人說夢話青天做白日夢。
如果要找一份理想的工作,毛勇組長肯定要親自出麵,利用“事業編製”裏麵隱藏的潛規則,解決他兒子毛端的工作問題。
值得慶幸的是,毛勇組長剛剛交流回來不久,還沒有就這個問題找他。史權處長感覺這真是不幸之中的萬幸,他必須在毛勇組長找他之前,把這個問題徹底解決好。
“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將事業編製人員招聘門檻提高,由專科文憑改為本科文憑,就能將毛勇組長的兒子排除在局大門之外。”史權處長思考著。
但如毛勇組長兒子讀職業技術學院的子弟還大有人在,就是趙一局長的女兒也在某職業技術學院讀書,二年多後同樣麵臨這個問題。
顯然,這個思路行不通。不但毛勇組長那裏有問題,就是趙一局長也不一定會同意。史權處長感覺到腦袋有些木然,他輕輕的拍了拍也沒有什麼感覺。與人鬥其樂無窮,但現在的史權處長感覺到的隻是頭痛。
“這是典型的師公鬥法病人吃虧啊!”史權處長感覺到心特別沉重。如果趙一局長與毛勇組長,這江南局的第一把手與第二把手,是正常的同事工作關係,他這個人事處長也就不會這樣頭痛了。
感歎一番後,史權處長再次靜下心來,認真的思考著麵前的難題。他知道他必須拿出一個方案來,一個冠冕堂皇的方案出來,既不得罪毛勇組長,又讓趙一局長滿意的方案。
“不能在文憑上做文章,又要達到將毛端排除在招聘名單之外,而且還要做得冠冕堂皇,這確實是一個非常困難的問題。”史權處長陷入了深思之中。
史權處長喝了一口水,然後又去加了些熱水,拿在手裏慢慢地在辦公室裏踱起步來。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同樣的動作他已經重複N次了。
考慮了一會兒,史權處長還是沒有任何頭緒。他知道自己可能又陷入到了另一個半角尖裏了。但他並不著急,他坐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前,打開外網電腦毫無目的地瀏覽起來。
按照江南正氣管理局內部管理規定,處級以上領導幹部每人配備二部電腦,一台外網電腦一台內網電腦。另外還配合了一台手提電腦,是放在辦公室用還是放在家裏用,則全部由個人自由決定。
而科級以下幹部職工,則每人配備一台工作電腦。這台電腦是內網電腦,不能上外網,也就是說不能登錄互聯網。而且,這些電腦往往都是那些處級以上領導幹部用過後淘汰下來的舊電腦。
除了一些特殊工作崗位外,科級以下幹部職工是沒有資格配備手提電腦的。為了解決科級以下幹部職工上外網查問題,江南局規定在每個科配備一台公用外網電腦。
現在是互聯網信息化時代,人們的工作生活根本離不開外網。江南正氣管理局的這種內部管理規定,從某個方麵來說不能不說是一種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