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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無奈的婚姻

程一民從四川回去以後,沒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單位報到。工廠領導安排他當上了保衛科科長。很快就有戰友給他來信,說大家回去都安排了工作,相互也都有了意中人,有的還結了婚。程一民的心裏有說不出的難受,他努力讓自己不再去想感情上的事,過去的一切都應該結束了。

領了第一個月的工資,程一民就把它寄給了鄭排長的妻子,並寫了一封信,說有時間一定去看她和那個沒有見過爸爸麵的孩子。可是信和錢很快又給退了回來,理由是收信人已經搬走。

程一民有些納悶,一個女人帶著一個孩子會搬到哪裏去呢?他四處打聽,但誰也不知道鄭排長的妻子和孩子去了哪裏。程一民的心裏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難道她帶著孩子遠嫁他鄉了?如果真的是那樣,他真的替鄭排長感到悲哀。鄭排長生前是那麼的愛他的妻子,每次談起妻子,他的心裏就充滿了幸福和快樂!可他哪裏會想到,自己犧牲沒多久,愛妻也許已經成了別人的新娘。鄭排長孤零零地長眠在邊疆,孩子還沒有叫過一聲爸爸。在孩子長大成人以後,會記起自己的親生父親是為了保衛國家財產和人民群眾生命安全捐軀的烈士嗎?一想到這些,程一民的心裏就感到陣陣心酸。女人心真的像別人說的那樣是大海裏的針,叫人撈不著嗎?他再次對愛情感到絕望,但同時在心裏暗暗做了一個決定,一定要找到鄭排長的孩子,帶他去給他父親掃墳,給他講講他有一個多麼勇敢的父親。他想,要是鄭排長的妻子和別人又有了孩子,對鄭排長的孩子不好,那自己就去照顧鄭排長的親骨肉。

日子在平平淡淡中過去了幾年。單位上也有女工對程一民表達自己的感情,但他都沒有接受。回到家裏,父母對他又是一頓嘮叨。程一民覺得十分的苦悶,找來一瓶白酒痛痛快快地喝了起來,朦朧中他仿佛又看到了阿雯站在自己的麵前,當他伸手去拉阿雯時一切又都沒有了。程一民痛苦萬分,喝得更加猛烈了,終於醉倒在床上。第二天早晨他醒來時,突然發現自己一絲不掛地和小月睡在一張床上,而小月正幸福地摟著他!

麵對眼前的這一切,程一民突然覺得天旋地轉,他一把推開了小月,大叫道:“這是怎麼回事?我怎麼會在這裏?!”

見程一民如此吃驚,小月馬上就哭了起來:“一民哥,你自己喝醉了酒來的我們家啊,你還說過要和我結婚,這一切你難道忘了?”

程一民不停地搖頭,說:“我真的想不起來了,隻記得喝醉了酒就在家睡覺,怎麼會來你們家啊?我不可能說要娶你的話。”

聽程一民這樣說,小月又羞又恨:“一民哥,你這樣說太過分了,我一個姑娘的清白都被你毀了,你竟說出這樣的話?!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不如去死了幹淨。”說著,就要去撞牆。

看著小月那尋死尋活的樣子,程一民嚇著了,他不停地給小月道歉:“小月,你不要這樣。我知道自己做錯了,你提要求吧,我能補償你的一定補償。”

小月馬上抱住了程一民,哭道:“一民哥,我什麼也不要你補償。在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比我更愛你了,既然我們之間已經有了這種事情,我隻希望馬上和你結婚,以後我們好好過日子。”

程一民不停地搖頭,說道:“小月,你不要這樣逼我好不好?我……我真的不愛你。”

一聽程一民說出這樣的話,小月發了瘋似的叫道:“我的清白都被你給毀了,你要不答應,我也沒有臉麵再活在這個世界上,現在我就死給你看。”說著,又要去撞牆。

看著激動的小月,程一民知道大錯已經鑄成,自己已經沒有什麼退路可走,於是,痛苦地答應了小月的要求。

婚禮在熱熱鬧鬧中舉行,小月打扮得十分漂亮,程一民卻沒有一點心情。婚宴上客人都沒有喝醉,程一民卻把自己醉得一塌糊塗。晚上,小月滿懷希望地等待著激動人心的時刻到來,程一民卻一覺睡到天亮對她沒有一點反應。一連幾天,程一民都沒有對小月有所表示。

小月是又氣又恨,她雖然刁蠻,可這些男女之間的事情她也不好對別人說出口。她知道這一步棋自己又走錯了,到底她還是輸給了那個四川女人阿雯。雖然自己想方設法把她弄到外地去賣了,但程一民的心裏還是不能忘記她,成天想著的還是她。那一天,她去程一民他們家,看見程一民醉成那樣,她就長了個心眼,把程一民扶回了自己的家,然後弄到了床上。本以為從此以後就可以完完全全得到程一民了,但現在她才真正明白,她得到的隻不過是程一民的一個軀殼,程一民的身子和心永遠都是為阿雯留著的,自己和程一民生活在一起,就得永遠守活寡。想到這些,小月就越覺得不甘心,她決定報複程一民,自己假裝自殺,讓程一民後悔一輩子。於是,她把農藥噴得屋裏到處都是,自己隻用手沾了一點在嘴上……

程一民一走進屋子就發現不對勁,到處都是農藥味。看見小月倒在床上一動不動,他嚇壞了,趕緊把她送進醫院搶救。雖然小月最終脫離了“危險”,但周素琴夫婦還是對程一民不依不饒,認為是程一民欺負了小月,才讓她想到自殺。

“你們也別鬧了,小月還在裏麵搶救。我沒有做對不起她的事。如果小月真的醒不過來了,我抵她的命去。”程一民終於憤怒了。

看到程一民發火,周素琴夫婦嚇住了。程一民的母親也哭了:“兒子,你和小月究竟是怎麼回事?她還在搶救,你不要再去做傻事了。算是當媽的求你了。”

“媽,你們別怪兒子對你們不孝,兒子心裏苦啊!北部邊疆的森林大火都沒有把我燒死,可現在我真要被你們活活折磨死!”程一民突然跪在了母親麵前。

看到兒子氣成那樣,母親的心軟了,問道:“一民,你究竟有什麼苦處?都痛痛快快地說出來吧!我們不再逼你了!”

程一民終於狠下了心說:“我要離婚!如果不離婚我寧願去死。”

為了程一民和小月離婚的事,程一民的父母和周素琴夫婦也鬧得不歡而散。最終,程一民還是和小月離了婚。從程一民他們家搬回來以後,小月天天在家裏發脾氣。看到女兒這樣,周素琴很是擔心。說心裏話,自己女兒的脾氣她是知道的,從小就任性。程一民她是看著長大的,是一個老實本分的小夥子,就因為這樣,當初女兒喜歡程一民,她才千方百計地幫助女兒實現願望;沒想到鬧到現在這個地步,弄到兩家人都傷了和氣。周素琴不停地勸女兒道:“小月,聽媽的話,先冷靜一些日子,不要再去程一民他們家鬧了。姨媽也隻有一個兒子,要是一民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姨媽他們家就毀了。”

小月沒有理會母親的嘮叨,她在心裏不停地罵著程一民的無情,也在想著那個被賣給瘸子為妻的阿雯。“你程一民不愛我,我也要你愛的女人一輩子生不如死。”

周素琴一聽到女兒突然提到阿雯,她的心裏有說不出的滋味。夜裏她也做過噩夢,夢到的都是阿雯。如果當初自己不做那件虧心事,也許程一民和阿雯就是很幸福的一對小兩口。沒想到自己毀了別人,自己的女兒還是沒有得到幸福,而且把自己的好姐妹也給得罪了。

“看到一民痛苦傷心的樣子,我真想把真相說出來,好歹也讓一民去看看那個可憐的阿雯。她與我們無冤無仇,我們卻把她害了。”

小月一聽說母親有這樣的想法,馬上就大鬧起來:“媽,我是你唯一的女兒啊!你是心疼別人還是心疼我?我恨那個阿雯,是她奪去了我的一切幸福。沒有她在一民哥的生活中出現,我跟一民哥就是很好的一對。你也知道小時候一民哥對我多好,什麼事都聽我的,可自從那個阿雯在他的生活中出現以後,事情就變了樣。我不恨別人,天底下我最恨的就是阿雯,我要讓她永世不得翻身,你要是告訴了一民哥阿雯現在的情況,我立即死給你看!”

聽了寶貝女兒的話,周素琴什麼也不敢說了,隻是後悔以前對女兒太溺愛了,才到了現在這樣的地步。如今,她隻希望女兒什麼事也別出,盡快找到一個好歸屬,要不然女兒還要給她惹出麻煩來。

同病相憐

伍田宇那天和阿雯在夜色中從陸學軍家逃跑後,兩人逃出了村莊以後就往縣城的方向趕。他們兩人是又累又怕,每當看見公路上有車子過往,他們就趕緊往路邊躲起來。陸家在村裏是個大姓,加上陸學軍的家裏有錢,很多人惹不起他們。他們要是知道了實情,派人連夜找來,他們倆不死也得落下殘廢的。況且,村裏早就有這方麵的先例。因而盡管累得快不行了,他們還是不能停下來,隻要還有一口氣,他們就得逃。到了天快亮的時候,他們終於跑到了縣城。為了防止陸家人到省城的火車站去逮他們,他們沒有直接去省城,而是去了一個比省城更遠的縣城。那裏有火車,從那裏他們搭上了開往四川的火車。

上了火車,阿雯和伍田宇的心才完全放了下來,兩個人大大地鬆了一口氣,有一種死裏逃生後的興奮。

經過幾番周折,阿雯終於回到了久違的家鄉。然而,對於女兒的歸來,不知情的父親的沒有表現出過多的高興。在介紹伍田宇時,阿雯隻是向父親說他是自己的朋友,並沒有告訴父親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她不敢告訴父親自己在外麵遭遇到的一切,害怕父親為她傷心難過。伍田宇也不敢往家裏寫信,隻能往離他們家幾十裏路遠的姑姑家寫了一封,告訴她自己已經來到了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