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意外發現的秘密
張超發現女兒不是自己親生的時候,女兒隻有三歲。那時張超的事業可謂是蒸蒸日上,但他不是那種有錢就變壞的男人,對家庭對妻子對女兒他還是一如既往地愛她們。雖然父親和母親總是從各方麵暗示他和妻子再生一個兒子,老兩口重男輕女的思想比較嚴重但張超都一笑了之。他和妻子的思想都是比較開放的,想輕輕鬆鬆地過小日子,有了一個可愛的女兒他們就覺得生活夠幸福美滿的,還生什麼兒子,真是沒事找事。老兩口雖然不滿意兒子媳婦的做法,但也沒有辦法。那一年,張超的父親過六十歲大壽,在酒店裏請了幾十桌客人,大家都忙著去招呼客人,就沒有人去專門照看孩子。女兒和一群小夥伴們玩上了勁,沒留神從樓梯上摔了下來,頭上劃了好長一個口子,頓時鮮血直流。全家人都嚇傻了,馬上把女兒送進醫院搶救。由於失血過多需要輸血,張超馬上就挽起了衣袖要為心愛的女兒輸血。醫院驗過血後,很遺憾地告訴張超,他不能為女兒輸血,因為他的血型和女兒的血型不同。張超當時就傻了眼,事後他悄悄地對自己在醫院裏當醫生的好朋友把自己的懷疑說了出來。好朋友建議他把女兒帶到醫院做了DNA親子鑒定。
結果出來了,他和女兒根本沒有血緣關係。俞蘭很快就明白了,自己的醜事完全被暴露了。女兒是曾浩的骨肉,自己和曾浩的那一夜,她無法給丈夫解釋。世界上恐怕沒有哪個男人能接受這一切。那時的俞蘭早已經辭去了工作,在家裏過著闊太太的安逸生活。對於犧牲在北部邊疆搶險救災的曾浩,她已經忘得一幹二淨了。
麵對女兒不是自己的這個事實,張超無法用語言來表達自己此時的心情,他憤怒道:“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可說的?!你馬上帶著你的私生子離開這個家!對於你以前的事情我一點都不想知道,也不想再看到你和你的私生子。我全心全意愛著的女人竟是一個娼婦,全心全意愛著的女兒竟是別人的孽種,這個玩笑是不是開得太大了?如果不是出這次意外,這頂綠帽子我是不是要戴到棺材裏去?”
“張超,你看在我們認識那麼多年的情分上就原諒我一次吧!我也是沒有辦法,有一次晚上下夜班的時候,我在路上被一個壞人強奸了。當時我也想過報案,可我又怕這事傳出去你不要我了。你要知道我是真的很愛你。我努力想忘掉那恥辱的一幕,那畢竟是我受到傷害最深的事情。但沒有想到,就那一次,曉北竟會是他的。”俞蘭為了挽住張超,給他編了一個天大的謊言。
“那好,就算你說的是真話,我也珍惜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可以原諒你一次。但你必須把這個孽種給我弄走,我不想再看到她一眼,再看到她我的精神會崩潰的!”
“往哪裏弄啊?她那麼小,又那麼乖。大人再有錯,可孩子是無辜的啊!我求你就把她留下吧!我給你做牛做馬都願意。”
“你不要給臉不要臉!兩條路由你選擇:要麼你帶著你的私生子馬上離開這個家;要麼你就馬上把她送人,老老實實地待在家裏,生個我們自己的孩子。我這樣做也算是對你仁至義盡了。”
俞蘭想了一個晚上,為了自己的幸福,她決定把孩子拿去送人。一大早起來,俞蘭就把女兒所有的衣服收拾好要帶女兒走,可女兒就是不願意走。俞蘭隻得哄女兒說他們要去外地辦事,讓她去親戚家住幾天,自己回來以後就去接她,女兒很是天真地說:“你和爸爸都走了,我可以去爺爺奶奶家啊!”
“爺爺奶奶生病了,他們沒法照顧你啊!”
“那我可以去照顧他們啊!”
“他們得的是傳染病,小孩子是不能接近他們的。”
女兒歎了口氣:“爺爺奶奶不會有事吧?我希望他們馬上好起來。”
俞蘭心酸地拉走了女兒,走出家門好遠了,女兒又突然跑回了家。
張超在另一間屋子睡覺,女兒拉開了他的被子,說:“爸爸,爸爸,我要走了,你親親我吧!別忘了到時候來接我。”
張超正做著美夢,突然被女兒這一打擾,他心中的怒火馬上就爆發了,一把推開了女兒喊道:“你給老子滾開,滾得越遠越好!”
女兒大哭起來:“爸爸不愛我了,爸爸不要我了。”
俞蘭心裏像刀割般的難受,她抱起女兒衝出了家門。
觸景生情
小月在和程一民離婚以後,很快就有媒人給她介紹了一個相貌英俊的小夥子何亮。何亮誠實勤快,因為家裏弟兄多,經濟困難,他就自願做了小月她們家的上門女婿。小月的父母都很喜歡何亮。小月成天除了打扮就是打麻將,但何亮從來不敢說她半句。一說她,她就又哭又鬧,說自己以前就是這樣的,找了老公還要來管她了。父母隻能勸著何亮說:“你就別跟她一般見識,她不做我們當父母的幫著幹就是了。”
有一次,何亮的表妹來找他,說她的丈夫得了重病,需要很多錢。她實在沒有辦法,親朋好友家裏都窮,她便想到了來何亮家借點錢以解燃眉之急。看到可憐的表妹,何亮的心裏很難過,他鼓起勇氣求小月幫助表妹。
不料,小月不但不借錢,還陰陽怪氣地挖苦何亮:“你以為我們家是開銀行的呢?動不動就要借幾千塊錢。你們那一幫窮親戚我還不知道,錢一到他們的手上,就等於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何亮不停地給小月解釋:“你不要那樣罵人好不好?人家是有難處才來找到我們的。我了解表妹她們兩口子的為人,她們不是那種耍賴皮的人,有了錢一定會還我們的。”
可小月就是不買何亮的賬,說道:“要借你借!反正我是沒有錢借給他們。”
何亮又氣又恨地說:“我拿什麼錢借給她們啊?開鋪子賺的錢都是你管著的。小月,算我求你了,你就做做好事吧!你幫了我表妹她們的忙,她們是不會忘記你的。”
但不管何亮怎麼求,小月就是不同意借錢。想到自己進了小月家幾年,天天忙著打理生意,自己竟一分錢都沒有留下,何亮很是氣憤,心想,就是請一個打工的也得給工資啊,何況自己還是小月的丈夫。於是,他要求小月把這幾年的工資拿一點給自己,他要用自己的錢去幫助表妹。沒想到小月不但不給錢還不停地諷刺何亮;“做了上門女婿的男人就得無私奉獻。你自己出去打聽打聽,有哪個當丈夫的會向老婆要工錢?你吃的是我們家的,穿的也是我們家的。你要工錢,是不是?那好,我算一筆賬給你聽,看是你該給我錢還是我該給你錢。每天晚上我陪你睡覺你該給我多少錢?我給你生了兒子你又該給我多少錢?”何亮氣得臉色鐵青,恨不得馬上殺了眼前這個可惡的女人。
晚上,何亮抱了一床被子躺在沙發上睡覺,翻來覆去一整夜都沒有睡著,他越想越覺得自己活得窩囊。自己哪是什麼男子漢,純粹就是她小月的包身工,沒有人格,沒有自由,就像她喂的一條狗!他很後悔當初為什麼沒有多了解,就稀裏糊塗地做了小月她們家的上門女婿。
第二天早晨,何亮還是和往常一樣按時去把鋪子打開做生意。到了上午十點鍾他又悄悄返回了家,確定小月已經出去了以後,他把臥室翻了個底朝天,終於找到了一個存折,他迅速地去銀行取出了三千塊錢送到醫院,馬上去找醫生給表妹夫做了手術。
小月是晚上十點多鍾回家的,早晨一出門她就感到眼睛一直在跳個不停。本來她是不想去打麻將的,隻想去商場裏買那件昨天看好的衣服。因為昨天錢沒有帶夠,隻有今天一早去買。可剛買了衣服出來,就碰上一個牌友,非要拖著她跟著一起去做美容。小月想想反正回家也沒有什麼事,兒子有母親帶著,鋪子上的生意老公在做,父親在那裏監視他,什麼都不用她操心。所以從美容院出來以後,小月又和朋友去打麻將,結果她輸了幾百塊錢。想起早晨出門時,眼睛就跳個不停,小月就有些後悔不該去打麻將。回到家裏,老公還沒有回家,她卻發現臥室裏到處亂七八糟的,覺得有些不對勁,馬上去找存折,才發現那張活期存折沒有了。
正在這個時候,何亮帶著一身酒氣搖搖晃晃地走進了家門。小月一把抓住了他,問道:“你是不是偷了家裏的存折?!”
何亮從衣服兜裏摸出了存折丟給了小月,說:“我不是偷的,是拿的。”
一看存折上麵少了幾千塊錢,小月馬上就和何亮吵了起來。得知何亮把錢拿去借給了表妹,小月竟然拿刀逼著何亮要他去把錢要回來,如果不拿回來她就要和何亮拚命。
小月本來是想拿著刀子嚇嚇何亮,哪知何亮根本不吃她那一套。於是,她惱羞成怒,對何亮又是打又是抓的。氣憤中的何亮用力一推,小月碰在了牆壁上,頭上碰破了一個小口子,鮮血從她的頭上流了下來。小月顧不得自己頭上還流著血,從地上爬起來,抓起桌子上的一個碗就朝何亮砸去。何亮衝過去把小月按在地上就打。小月拚命地號叫起來。聽見叫聲,小月的父母從另一間屋子裏衝了出來,他們立即被眼前的情景嚇壞了,用力把何亮拉開。小月從地上爬了起來,又去拿刀子砍何亮。母親一把抱住了小月,父親拖著何亮就往外走。
程一民下午剛從縣城回到了家。因為姐姐給他打電話說母親這段時間老是生病,勸她到城裏的大醫院去徹底檢查一下,可母親就是聽不進去,她隻能把弟弟叫回來做母親的思想工作,讓母親盡快去檢查。程一民接到姐姐的電話後,就趕快和別人換了班,急匆匆地趕了回來,不停地詢問母親的病情。誰知母親對兒子竟沒有一個好臉色,不停地叫他走。程一民知道母親是在說氣話,他耐著性子哄母親,母親忍不住哭了起來:“一民,我都是泥巴蓋到嘴皮的人了,你真的是想讓我死不瞑目嗎?和你一般大的人,人家的孩子都上幼兒園了,你以為你還小啊!三十歲的人了,還不成家,媒人給你介紹了好幾個對象,你這也不要那也不要,你究竟要什麼樣的女人啊?你就別死心眼了好不好?那個四川女娃子她會害了你一生的!你把小月離了,人家小月現在的娃兒也幾歲了。”
程一民終於知道了母親的心思,自己一直不成家就是母親的心病。他拉住了母親的手不停地安慰她:“媽,你別說了,明天你先去醫院把病檢查了。我的事情我會處理好的。以後我再也不去想四川姑娘了,人家早就結了婚,我還傻等著她幹什麼?看到有合適的姑娘,我就找一個,過兩天給你生個胖孫子帶回來。”
聽到兒子說出這樣的話,母親總算放下了心,臉上也露出了難得的笑容。好不容易才把母親安頓好,程一民還沒有來得及休息,小月的爸爸就拖著何亮闖進了他們家。看到狼狽不堪的姨父和何亮,程一民有些莫名其妙,正要問為什麼時,姨父趕快把程一民拉到另外一個屋子,悄悄地告訴程一民:“我們家裏出了點事,今天晚上就讓何亮來你家住。你要幫我看住他,千萬別讓他走出你們家。”程一民還想再問姨父什麼,他已經匆匆走了。
程一民趕快走到了何亮麵前,給他倒了一杯水。何亮的情緒很激動,他不停地大罵小月。程一民從何亮的罵聲中知道了事情的緣由。小月的脾氣程一民很清楚,何亮這樣老實的上門女婿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何亮一直吵著要和小月離婚,說跟她再也過不下去了。看著生氣的何亮,程一民又想起自己以前和小月的關係,他不知道該怎樣來勸說何亮。天快亮的時候,何亮也許是鬧夠了,漸漸地睡著了。
程一民剛剛倒上床,外甥女丹丹就來把他叫醒:“舅舅,你快點起來啊!媽媽已經把飯煮好了,吃了飯好帶外婆去城裏看病。”程一民很是疲倦,他還想多睡一會兒,晚些起來帶母親去看病,可丹丹不停地拉被子,鬧得程一民再也無法睡覺了。程一民隻好一邊打著哈欠,一邊穿衣服。母親已經把飯給他盛好了,姐姐趕快去把洗臉水給他打來。看著姐姐越來越憔悴的麵孔,程一民很是心疼,他剛想問姐夫怎麼沒有來,丹丹馬上就告訴程一民說昨天晚上爸爸又打媽媽了。程一民馬上拉住了姐姐,問她丹丹說的話是不是真的。姐姐卻哭著跑了。
原來,程一民的姐夫自從下崗以後,他就白天睡大覺,晚上出去喝酒、打麻將,還經常向老婆要錢。姐姐的工資本來就不高,一家人的生活全靠她。姐夫的錢花完以後就回來拿家裏的東西出去賣,姐姐一說他,他就不依不饒,經常打人。姐姐是個愛麵子的人,就是受了姐夫的氣她也從來不告訴任何人,一個人默默忍受。
知道這一切後,程一民氣得要命,他恨姐夫一個身強力壯的大男人不去勤勞致富,反而靠老婆來養活,豬狗不如。他從來對姐夫就沒有好看法,看到姐姐受了氣,他決定去姐姐家找姐夫算賬,讓他知道程家人不是好欺負的。母親一把拉住了程一民,勸道:“你少管點別人的事好不好?你姐夫不好,可他的父母對你姐姐好啊!不看僧麵也要看佛麵。兩口子拉扯一下有什麼大不了的事。現在他們家生活是困難了點,以後等丹丹大了就好了。再說丹丹的爺爺奶奶還經常拿錢給他們花呢。要說可憐,還是何亮才可憐,來你姨媽她們家幾年了,還從來沒有讓他回過老家,小月怕他回去花錢。真想不到小月怎麼會變成這樣的人。”
一聽母親又說起小月,程一民的心裏就更氣了,說:“小月她一直就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我要不是早些和她分了手,現在受苦的就不是何亮而是我自己了!那樣的話,說不定我會把小月殺了才解氣。媽,比來比去我還是覺得阿雯好,要是她和我結了婚,一定是個好老婆、好媳婦、好母親。”
一聽著弟弟又想著阿雯,程梅的心裏也不好受,她不停地勸程一民:“弟弟,過去的事情你不要想得太多了。事隔這麼多年了,你也去找過阿雯,可她還是沒有回到你的身邊。這說明你們是有緣無分。雖然我沒有見過阿雯,但聽你談起她的表情和你對她的癡迷程度,我相信那是個很不錯的姑娘。既然別人都嫁了人,你還是麵對現實吧!好好地找個對象結婚,別讓爸媽再為你操心了。”
程一民歎了一口氣:“姐,我到現在還是不完全相信阿雯她們那個公社書記說的話。阿雯不會是那樣的人,但我又找不到她,在北部邊疆給她寫了那麼多封信,她一封都沒有回我。這些事情我都找不到合理的理由來解釋啊!”
母親馬上又不高興起來,說:“你說過的不想她了,怎麼又提起她了?這些那些你都別說了,趕快給我找個兒媳婦進門,我想著當奶奶呢。那個什麼阿雯你天天念著,又不能當飯吃。”
程一民拉住了母親的手說:“媽,要是有一天,我真的在這個世界上找到了阿雯,你讓不讓她進我們家的門?她要是給你當了兒媳婦,那才是你的福分呢。她很美也很善良,又有文化……”
母親突然被兒子逗笑了,說:“你是不是在做夢啊?既然你把她說得那麼好,別人還不搶著要,說不定人家的娃兒都上學了呢!你還一個人在這裏單相思、說夢話。”
“媽,我有一種預感,阿雯說不定也在找我。這一生中,我也許還能見到她一麵,但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因為我經常在夢裏夢見她。”程一民笑了笑。
忍痛割愛
伍田宇在學校當老師,他所教的班級每年都是全縣第一名。應該說這跟他個人的自身努力是分不開的。他的確是一位稱職的人民教師,學校按規定給他頒發了獎金。新來的公社書記知道了伍田宇的情況後,對這位外省青年很有好感,馬上由公社出麵,把伍田宇的戶口由外省遷到了阿雯她們這個公社。公社書記還找伍田宇去談過幾次話,說他才來到這個公社,還想幹一番大事業,希望伍田宇能幫助他,到時候他想辦法把伍田宇往公社調。伍田宇弄不明白公社書記說的是什麼意思。阿雯馬上就給他點穿了:“你不是在報刊上發了幾篇稿子嗎?人家公社書記就是想叫你給他歌功頌德,有了名氣以後他就好往上爬了啊!”
聽妻子這麼一說,伍田宇終於明白了事情的原委,難怪公社書記對自己的事那麼關心,原來是自己對他們有用啊。不過,這對於自己來說也沒有什麼,寫就寫吧,反正人家也給自己幫了忙。而且自己得加油寫,真的能調到公社去那是一件最好不過的事。看到丈夫這樣,阿雯有些擔心,她不停地告誡丈夫:“有些東西你也不要想太多了,靠拍馬屁過日子總不是長久的辦法。你最好參加自考把文憑拿到,以後自己才有立足之地,一切都得靠自己的真才實學呀。”是啊!伍田宇也想過很多,自己是一個外地人,要想成就一番事業,必須得有真本事,妻子的話讓他覺得很有道理。為了孩子、為了妻子、為了現在身處的環境,他必須得努力,才能改變一切。
兒子思宇滿三歲了,阿雯多次提出請人來帶孩子,自己也出去打工掙錢,但都被伍田宇拒絕了。他的理由很簡單:“孩子太小,請人帶我不放心。你出去上班能掙多少錢,說不定掙的錢還不夠請人帶孩子的工錢呢。家裏離不開你,有你在家裏帶孩子,我心裏踏實,每天回家還有人照顧。地裏的活你有時間就去做做,沒時間就算了。現在生活雖然苦點,以後會好的。”
阿雯終於明白丈夫就是不想讓自己離開他半步。想到自己年紀輕輕就要留在家裏當老媽子,阿雯心裏很難過。她不停地和丈夫爭論,但一切都無濟於事。兩人說火了,伍田宇又提起當年阿雯嫁給瘸子陸學軍的事。在他看來自己當初救了妻子,希望妻子能懂得感恩,現在一切都得聽他的。聽了丈夫的話,阿雯覺得自己已經無話可說了,伍田宇從陸學軍家裏把自己救了出來,她一輩子都欠著他的情。然而,這個情讓她喘不過氣來,也讓她一輩子都還不清。
看到妻子哭了,伍田宇的心軟了,他不停地安慰著妻子道:“我不是有意要提起過去的事情,真的是孩子太小,我放心不下。你就委屈點吧。我在外麵拚搏,等我站穩了腳,你要去做什麼我都答應你。但現在你必須為我做出犧牲。”阿雯也覺得丈夫說得有些道理,自己本打算出去工作的事也就放下了。
又是一個星期天,阿雯因為身體不好去縣城的醫院看病,伍田宇在家裏看著孩子。從醫院回來後,阿雯正準備去車站趕車回家,無意中她看到了一個穿得又髒又爛的小女孩在那裏哭。阿雯動了惻隱之心,她走過去拉住小女孩的手問:“小妹妹,你別哭,你叫什麼名字?家住哪裏?阿姨送你回去。”
“我叫曉北,我有幾個家,可大人們都討厭我,他們經常打我,我是偷著跑出來的。阿姨,你帶我走吧,我會很聽話的。”小女孩不停地抹眼淚。
阿雯不停地搖頭:“不行啊!曉北,我得馬上送你回去,你的爸爸媽媽會很著急的。”
曉北馬上抱住了阿雯哭著說:“阿姨,我求你別把我送回去!爸爸媽媽說的話我都偷聽到了,他們要把我拿出去賣了,我就趁他們還在睡覺的時候跑了出來。”
阿雯不相信孩子的話,還以為她在說謊,誰家的父母舍得把自己的孩子拿去賣啊?!誰料,曉北隨後說出的話更讓阿雯大吃一驚:“阿姨,我說的都是真話,他們就是要賣我。我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我的親生父母家是很有錢的,媽媽也長得和你一樣漂亮。我記得在幾年前,爸爸和媽媽吵了架,媽媽就把我送給了另外一家人。當時我哭得死去活來,媽媽還是丟下我就走了,以後我再也沒有見過她。養父養母開始還對我還比較好,但自從他們生了個小弟弟以後,他們就討厭我,經常打我,最後又把我送給了另外一家人。後來的養父養母天天都去打麻將,輸了錢回來他們就拿我出氣。以後養母又背著養父帶我去了另外一個叔叔家,養父知道了就打罵養母。養母就一直覺得是我告的狀,她恨透了我,每天不給我吃東西,我餓得不行又不敢說。後來養母偷偷地跟那個叔叔跑了,養父又帶回來了另外一個女人。他們沒錢花就說要找個人家把我賣了……”
阿雯緊緊地摟住了曉北,說:“你的養父養母叫什麼名字?他們住哪裏?我帶你找他們,讓他們不能這樣對待你。”
曉北突然跪在了阿雯麵前,不停地乞求她:“阿姨,我要跟你走,就是死在外麵我也不願意回那個家了。我已經在外麵流浪了一個多月,真的不知道我們住的那個地方叫什麼名字。”
阿雯心酸地告訴曉北:“不是阿姨不想收留你,我們家的條件不好,家裏還有一個比你小幾歲的弟弟。”
曉北大哭起來:“阿姨,你不收留我,我真的隻有死路一條。你讓我跟你回你們家吧!長大了我會好好孝敬你的。”
看到曉北那樣可憐,阿雯的心被深深刺痛了,她趕忙抱住了曉北說:“孩子,算是我們有緣分。你先上我們家,哪一天找到了你的親生父母,我還是要把你送到他們那裏的。”曉北不停地點頭,她高高興興地跟著阿雯走了。
阿雯把曉北帶回家後,伍田宇仔細打量了曉北好久,看得曉北心裏直發顫。阿雯趕快給丈夫解釋說孩子是在縣城和大人走失了,先把她帶回來住下,等找到她的父母就把她送回去。
伍田宇一聲不吭地到另外一間屋子看書去了。思宇見到家裏來了個小姐姐,心裏很是高興,他拉著曉北就去外麵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