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秘密被揭穿
看到女兒和女婿的關係越來越差,周素琴夫婦很是擔心,他們不希望女兒、女婿離婚,想從各方麵去調和小兩口之間的矛盾,但一切都無濟於事。小月經常和她的一些牌友打麻將打到深夜,生意她不管,孩子也不管。何亮忍無可忍,他去找小月,卻看到了小月和一個男人偷情的場麵。
為了解脫自己,離婚時,何亮什麼要求也沒有給小月提,他隻帶走了兒子。小月本來是想要兒子的,她知道那是父母的心肝寶貝。於是,何亮就列出了小月以前從來不管孩子,還和別人通奸的事實,因此爭到了兒子。
剛和何亮離完婚,小月馬上就帶著家裏的錢和那個跟她上床的男人去了南方闖天下。原先熱熱鬧鬧的一家人突然之間就變得空空如也。小月的父母很想孫子,孫子是他們老兩口的精神支柱。女兒一走連個信也沒有,孤獨傷心的老人病倒了。小月母親的病尤為嚴重,程一民的母親得知自己的好姐妹遇上了這樣的打擊,心裏也很難過,她把程一民叫回來送周素琴去縣城的醫院治病。每天下了班,程一民就騎著自行車去醫院裏照顧姨媽,姨媽家裏已經沒有別的親人了,他不能不管她。小時候姨媽對程一民很好,程一民至今都沒有忘記。
開始幾天,林小芳對於程一民到醫院裏去照顧姨媽,還沒有表現出多大的不滿,可是過了十天以後,當程一民向她要錢時,她那壓抑在心中的怒火就爆發了。自從林小芳也被安排進了程一民所在的工廠上班,程一民就沒有領過工資,都是林小芳幫他一起領了的。程一民不抽煙不喝酒不打牌,每個月花的零用錢很少;父親有退休工資,家裏也不用他交錢回去;偶爾回一次家就是買點禮物,這些事情都是林小芳去操辦的。這一次,姨媽住進了醫院,程一民要去照顧她,經常要給她買東西花了不少錢,林小芳受不了了。
程一民不停地勸妻子：“姨媽畢竟是我的長輩,從小她對我就很好,她現在病成這樣我不能不管她。”
林小芳的氣更不打一處來：“她生病管你屁事!人家的親生女兒都丟下她不管,你還天天都去給她當孝子,你不累我還嫌累。我們的錢是一分一厘掙來的,又不是天上掉下來的。”
看著妻子如此不講理,程一民氣得要命,說：“姨媽病成那樣,小月又找不著,我能丟下她不管嗎?工資我也有一份,你不給錢,我用自己的錢還不行嗎?”
林小芳又氣又恨,她不停地罵程一民狼心狗肺,吃裏爬外。結果,兩人為了姨媽的事越吵越厲害,還差點動了手。
程一民真的沒有想到林小芳是這樣一個蠻橫不講理的女人,和這樣的女人是無法溝通的,即使口水說幹了她也不會拿錢給自己的。程一民什麼話也不再和林小芳說了,直接去了工廠財務科,借了五百塊錢;並打了招呼,以後他每個月的工資沒有他自己的親筆簽字,任何人都不能領走。
領不到程一民的工資,林小芳在家裏又哭又鬧。程一民一氣之下,搬進了工廠的集體宿舍,和那些單身漢同吃同住起來。
在醫院住了半年之後,周素琴的病情仍沒有一點好轉,反而越來越嚴重,生命已經進入了倒計時。她躺在床上不能動彈,吃飯要別人喂,屙屎屙尿需要人幫忙。程一民的姨父年紀也大了,他白天照顧周素琴,晚上就支持不住了,任務就隻好落到了程一民的身上。
眼看著丈夫就這樣冷落了自己,天天晚上去陪一個快要死的老女人,林小芳恨得要命。那一次,她打聽到程一民又去了醫院,她趕快跟了去,正好看見程一民扶著姨媽去上廁所,林小芳走過去就是破口大罵：“程一民,放著家不回,錢不給你老婆花,卻天天來陪這個老女人,你究竟安的什麼心?”
程一民忍無可忍,憤怒道：“林小芳,你再這樣無理取鬧下去,對你沒有任何好處。我希望你懂得自重,請你馬上離開這裏!”
林小芳根本不聽,衝過去就要打程一民,嘴裏喊道：“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們是合法夫妻,你的錢為什麼不拿回家?你為什麼晚上不回家住?今天你要給我一個說法,你不說我是不會走的,看你能把我怎麼樣!”
“我再說一句,你在這裏是個不受歡迎的人,我拒絕給你這樣的潑婦說話!你再鬧我們隻有在法庭上見。”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外麵有了女人就想和我離婚?你做夢吧!”
“我有沒有女人是我的事!反正我不想和你這樣的女人生活在一起!”程一民說著,一把推開了林小芳。
林小芳又氣又恨,走過去狠狠地推了周素琴一把,大罵：“都是你這個老女人害的,弄得我們夫妻不和!我老公要是和我離了婚,我首先不放過的就是你!”
周素琴經不起林小芳這猛力的一推,一下子倒在地上,程一民再也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了,他抓起林小芳就是幾巴掌,喝道：“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馬上給我滾開!滾得越遠越好,我不想再看你一眼。”
林小芳搬起醫院裏的椅子就向程一民砸去,兩個人打成了一團。聞訊趕來的醫生和護士趕緊把他們兩個拉開。
看到程一民夫婦二人因為自己而鬧成這樣,周素琴的心裏很過意不去,她拉住了程一民的手讓他趕快離開,說：“都是姨媽連累了你,你回去吧,以後再也不要來了。你對姨媽好,姨媽心裏明白。姨媽這一生不求別的,隻求你過得幸福就好了。你對姨媽的付出,姨媽心裏有數,就是親生兒子也不過如此。”
“你沒連累我,是我以前對這個潑婦般的女人不夠了解。我們離婚是遲早的事。你用不著為我擔心,我會處理好一切的。”程一民抱起姨媽就走。
就在這時,周素琴突然使勁抓扯著自己的頭發,淚流滿麵地說：“一民,我不是人,我豬狗不如啊!”
程一民莫名其妙地看著姨媽,他不知道姨媽為什麼說出這樣的話。
一個星期以後,醫院給周素琴下了最後病危通知書,所有的親朋好友都守在了她的身邊,可她把所有的人都支走,一定要程一民守在她的身旁。大家都覺得不可思議,但也沒有辦法。
程一民看著即將離開人世的姨媽,很難過。他已經到處打聽了,就是沒有人知道小月的下落。周素琴緊緊地拉住程一民的手,用最後一點氣力說道：“一民,姨媽對不起你,我不是人。其實我早就想把心裏的秘密對你說,可是我開不了口,我怕你恨我一輩子。一民,在這個世界上我唯一對不起的就是你,可到了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還是你來為我養老送終。我很快就要離開這個世界了,我不想把這個秘密帶走,不給你說出來我在陰間做鬼也得不到安寧的。”
程一民淚流滿麵地說：“姨媽,我從來就沒有恨過你,小時候你對我多好啊!我知道和小月分手傷害了你,以後用得著我幫忙的地方我還是會幫助小月的,隻是現在我也找不到她。有什麼事,你就盡管吩咐吧!我一定幫你去完成。”
周素琴鼓起了很大的勇氣,慢慢說道：“我給你說了以後,你千萬要挺住啊!你的這一切不幸婚姻都是我給你造成的。當年那個阿雯來找過你,我見過她,那真是一個美麗善良的姑娘。當時,就是我的一念之差鑄成了今天的大錯。為了你能和小月結婚,我就把她……”
一聽姨媽說到阿雯,程一民馬上就覺得有一顆定時炸彈在他的身上爆炸了,他不停地搖著姨媽的肩膀追問：“姨媽,請你告訴我啊!你把阿雯怎麼樣了?”
“我……我們……想辦法……把她賣到……”周素琴話還沒有說完就咽下了最後一口氣。程一民當時就癱軟在地上。
處理完姨媽的喪事,程一民無心去單位上班,他跪在姨夫的麵前說：“姨媽已經走了,她給我說了一個天大的秘密,當年阿雯來找我的時候,她把阿雯弄去賣了!姨夫,你告訴我,阿雯被賣到了什麼地方?姨媽還沒有說完就走了,你們是夫妻,我想你應該知道。無論如何,我要找到阿雯。”
姨夫不停地歎氣：“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姨媽也從來沒有告訴過我這些事情。要是她當初告訴了我,我一定會阻攔她做這樣傷天害理的事情的。”
程一民又找到母親,當年母親也反對自己和阿雯交朋友,他想,姨媽做那些事媽媽應該是知道的,她們可是好姐妹啊!母親流淚了,說道：“你姨媽做那些事的時候也從來沒有給我說過,要是說了我也會反對的。我再不同意你和四川姑娘結婚,也不會去做那樣的事情啊。一民,現在唯一知道事情真相的隻有一個人,那就是小月。”
是啊,母親說的話很有道理,現在唯一知道真相的人就是小月,可她現在在哪裏啊?正在程一民萬念俱灰的時候,母親卻突然告訴程一民：“你姨夫有一個遠房堂妹早年嫁到了外省,可以去找你姨夫再打聽打聽。”
程一民馬上衝出了屋子,直奔姨父家。
生下殘疾孩子
送走女兒以後,俞蘭的心情就沒有一天平靜過。她也幾次偷偷地去看過女兒,但都沒有勇氣和女兒見麵,她怕女兒那雙天真無邪的眼睛。她想女兒愛女兒,但她卻沒有能力把女兒留在自己身邊,因為自己沒有能力來撫養她;另外,她也不願放棄和張超一起過安逸富裕的生活。為了自己的幸福,她就隻得舍去女兒。自從出了這件事以後,雖然張超再沒有和她提離婚的事,但她也感覺自己在這個家裏已經沒有了地位,大家都不理她。她小心翼翼地在家裏做事,努力去討好張超和他父母,可人家對她還是愛理不理的。這讓俞蘭很傷心難過,但也沒有辦法。
終於有一天,俞蘭發現自己又懷孕了。她悄悄托熟人去醫院做了Ｂ超,確定了是個男孩子以後,她的心裏激動不已,馬上把這一消息告訴了張超：“老公,我們馬上就會有兒子了。爸爸媽媽不是一直喜歡有孫子嗎?他們的願望很快就能實現了。我已經去了醫院,醫生給我確定了是個男孩子。”
“我又不是沒有見過孩子,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你要生就生下來吧!”張超毫無表情。
俞蘭的心頓時涼了半截,她知道女兒的事給丈夫造成了太大的傷害,自己還能說什麼呢?如今,她隻想平平安安生下兒子來給丈夫謝罪。張超每天都很忙,早晨出門要到很晚才回來。為了給丈夫做他愛吃的飯菜,俞蘭挺著個大肚子在菜市場來回奔波,在家裏把飯菜做好了等著丈夫回來。一看見丈夫回來,她馬上又是給他倒水,又是給他盛飯。可丈夫一句：“我早在外麵吃過了,以後你也用不著煮我的飯”就讓她的心涼了下來。
俞蘭還能說什麼呢?自己在丈夫心裏已經沒有什麼位置了,他什麼也不需要自己給他做了。隻有肚子裏的孩子還是他的,因此自己無論如何也要把這個孩子生下來,有了孩子以後,也許丈夫會和從前一樣的愛自己喜歡自己的。
好不容易等到了預產期,一家人把俞蘭送到了醫院。俞蘭很順利地生下了一個八斤重的男孩。公公、婆婆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張超也抱著孩子親了一下。俞蘭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兒子的降生給家人帶來了歡樂,也給做母親的她帶來了自豪,丈夫一家人終於可以完完全全地接納自己了。
一個星期以後,俞蘭出院回了家,婆婆也跟著來到她們家。當她抱著孫子逗的時候,漸漸地發現孫子的頭始終不會動,她趕忙叫來了兒子。張超一看也覺得不對勁,他們馬上把孩子送到醫院去檢查,檢查結果一出來,全家人都驚呆了,孩子是個先天性腦癱患者,按目前我國的醫療水平還沒有辦法醫治這種病。
婆婆把孩子丟給俞蘭,什麼也不說就走了。從此,張超和俞蘭也分臥室居住。俞蘭看著腦癱孩子欲哭無淚,這一切能怪誰,怪就怪自己的命不好,什麼倒黴的事情都落到了自己的頭上。自己狠心地拋棄了可愛的女兒,得到的卻是這樣的下場。張超現在已經很少回家,即使回了家也不和她說一句話。俞蘭對他的一切也不敢過問,家裏實在沒有錢了,俞蘭就隻有厚著臉皮向他要,張超給她丟下幾百塊錢就走。俞蘭也多次帶著孩子去醫院,可醫生無可奈何地告訴她：“這種先天性的腦癱病是無法醫治的,這個孩子能活多久誰也沒有把握。”俞蘭的心碎了,孩子是治不好的,他又能活多久?對於一個毫無任何希望的病孩子,自己帶著還有什麼意思?!有幾次,俞蘭下了很大決心想把孩子扔在路邊,看有沒有好心人把他撿走,讓他多活幾天;自己再也經不起他的拖累了。可是,她在旁邊等了好久也沒有人抱走她的兒子,路人們走近,看了看孩子都搖了搖頭走開了。是啊!一個殘疾孩子,連她的親生母親都不想要他,誰還想去撿他呢?也許孩子知道了他的親生母親要把他拋棄不管,他拚命地哭泣,那一聲聲的哭泣撕碎了俞蘭的心。可憐天下父母心啊!俞蘭哭著又把孩子抱回了家。
天天麵對腦癱兒子,俞蘭心裏空蕩蕩的,她想那個活潑可愛的女兒。張超難得回家一次,她一有機會帶就著兒子去尋找女兒曉北。當初接收曉北的那家人已經將她送給了另外一家人。俞蘭又去找到了另外一家人,人家告訴她：“你女兒自己不聽話,早就偷跑了,我們找了好久都沒有找到。”
那一刻,俞蘭真的感到絕望,想一死了之,可是她又放心不下兒子,她也知道自己一死兒子就隻有活活餓死,沒有人會去管他的,自己已經錯過一回了,不能再丟下這個可憐的孩子。
失望而歸
程一民根據姨父提供的地址,找到了姨父的堂妹家。聽說程一民要找阿雯,她直接把他帶到了陸學軍家裏。此時的陸學軍已經是兩個孩子的父親了,對於當年阿雯和別的男人私奔一事,他一直耿耿於懷。那是他見過的最漂亮的女人,可憐自己花了那麼多錢卻連碰也沒有碰過。此時,又突然來了一個男人要找阿雯,想起當年自己的恥辱,他的氣就不打一處來,狠狠地說道：“那個婊子跑了以後,就被汽車撞死了。”
程一民並不相信陸學軍說的話,陸學軍馬上又告訴程一民：“公安局在縣城邊發現了一具女屍,通過調查確定她就是從我們家逃跑的阿雯。他們早就來我們家調查過,以為是我們害的阿雯,結果是她自己被車撞死了,別人把她丟在下水道裏,與我們無關。”
程一民再一次懷著絕望的心情回到了家裏,繼續和林小芳展開冷戰。他想阿雯,但他沒有想到阿雯竟是被自己的姨媽賣給了他人為妻。阿雯的死都是自己造成的,她肯定是發現自己被賣了以後,想方設法地想逃出來尋找自己,可偏偏又遭遇了車禍。
精明的林小芳知道程一民刻骨銘心的戀人遭遇不幸後,她的心裏突然有了一種輕鬆感。以前程一民給她講過他和阿雯的事,一講到傷心處他就想流淚。能讓一個男人在事隔多年以後還在不斷牽掛的女人,那肯定不是一般的女人。雖然林小芳從來沒有見過阿雯,但通過程一民的描述,那個女人在她的腦子裏越來越清晰了。她開始羨慕那個叫阿雯的女人,更忌妒她。自己從來就沒有被哪個男人那樣刻骨銘心地愛過。和程一民結婚,她也知道程一民並不愛她。當初隻是自己一心想嫁個城裏人,眼前出現了程一民這種思想單純的男人,自己就想盡一切辦法來追求他。最後如願以償,得到了他。可自己得到的隻是一個人,並沒有得到他的心,他的內心深處愛著的永遠是那個阿雯。一個女人能被這樣一個癡心的男人愛著,也算是很值得了。上次為程一民姨媽的事在醫院裏大鬧過後,林小芳現在想起來還真有些後悔,像程一民這種男人已經不多了,她怕真的把他逼急了他真的會和自己離婚。說實話,她不想離婚,自己既沒多少文化,又不漂亮,要是再找一個也一定趕不上程一民。
看到程一民成天悶悶不樂,林小芳一改往日對他漠不關心的態度,主動向他檢討自己以前對他的不是,並對他關懷備至。她對程一民說：“我也知道那樣對姨媽不對,但我從第一眼見到你的姨媽起,就覺得她有點不對勁,所以我對她就沒有多少好感。”
程一民不停地歎氣：“我做夢都沒有想到,平時把我當親生兒子對待的姨媽竟會做出那樣的事。阿雯被她害了,我這一生都無法安寧,她都是為了我。”
見程一民這樣痛苦,林小芳不停地安慰道：“人死了不能複生。阿雯在天有靈的話知道你是這樣的愛她,她也會高興的。以前是我對你不好,以後我一定改,我們好好地過日子吧!”
程一民無法割舍對阿雯的感情,更多的是對她的懺悔,他終於說出了自己的心裏話：“我想去一趟四川見見阿雯的家人。當年我去過她們的家鄉,可就是聽了別人的片麵之詞就放棄了去她們家。如果我去了她們家,也就不會有這樣的悲劇發生了。到現在我也沒有搞懂,當初我遇到的那公社書記為什麼要那樣誹謗阿雯。如果再找到他,我一定要把事情弄明白,還死去的阿雯一個清白。”
“既然你對阿雯有那麼深的感情,你就去吧!看看她的家人,給他們一個安慰。畢竟她是為了你才死的!你去的時候多帶點錢,給她的家人一點安慰,在阿雯的墳上多燒幾炷香!”林小芳突然抱住了程一民。
程一民很為妻子的大度感動,他突然覺得妻子以前對自己的傷害現在想起來已經不重要了,於是說道：“小芳,謝謝你理解我。阿雯已經死了,我去四川隻是想了我的一個心願,沒有別的意思。以後我會好好地待你,好好地和你過日子。”聽到程一民這樣說話,林小芳不停地點頭,但她的心裏卻在冷笑。
其實,林小芳一點也不喜歡丈夫去四川,她怕他的又一次四川之行會給自己帶來新的麻煩,萬一阿雯的家裏有什麼事,他又會不顧一切地幫他們,到時候他哪裏還會顧及自己。但程一民既然提出來了,她又不得不答應。很快她就背著程一民,給他的姐姐和母親打了電話。她知道程一民是個孝子,很聽她們的話,隻有讓她們來阻止他的四川之行。
當母親和姐姐同時來到自己家裏時,程一民感到有些突然,姐姐說媽媽的病又發了,要在縣城治病。程一民趕忙要把母親往醫院裏送。母親卻一把拉住了他,生氣地問：“你是不是還要去四川?”
程一民心裏一驚,但他馬上就平靜下來,說：“我隻是想去看看。阿雯為了我死得很慘,我心裏苦啊!”
母親不停地搖頭,說：“一民,媽求你不要再去了!事情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阿雯的家人可能已經忘記了那些痛苦的事情,況且她的死也不是你造成的。要怪就隻能怪你的姨媽,可她現在也已經死了。阿雯的死對於她們家來說肯定是個很沉重的打擊,她的家人又不知道真相,都會以為是你害的。你現在去她們家,她們家的人是不會放過你的!”
程一民痛苦地說：“媽,我不去心裏憋得慌。阿雯真的是個好女人,她這一死我在心裏是一輩子也不能原諒自己的,一切都因我而起。我一定要去她的家鄉看看,不管她的家人如何對待我,我都能接受。”
母親哭了起來：“就算我這個當媽的跪著給你求情了好不好?你也是三十多歲的人了,不要再這樣瞎折騰下去了,好好地和小芳過日子,到時候給我生個孫子、孫女我都喜歡。我隻有你這麼一個兒子,不希望你再去惹是生非。”
程一民趕緊去扶母親,母親傷心地推開了程一民,斥責道：“隻要你不改變主意,我就一直給你跪下去。反正我們老了,說的話你也聽不進去了。”
見到母親那樣,姐姐也趕忙去勸程一民：“你就聽媽一句話吧!千萬別再去四川折騰了,媽媽身體又不好,你把她氣壞了怎麼辦?”
程一民的心在流血,他不停地乞求母親讓他去一趟四川,了一下自己的心願,可他口水都說幹了,母親也不同意,並以死相要挾。姐姐也開始數落程一民的不是,說道：“你也是成了家的人了,應該對家庭負責,你再這樣鬧下去有什麼好處?就算當姐姐的也求你了行不行?你看和你一起長大的同伴,人家的兒子、女兒早都上小學了,你有什麼?還像小孩子似的到處亂竄。”
程一民很是絕望,他隻得再次打消去四川的念頭,一個人躲在一邊不停地喊著阿雯的名字哭了起來。
家庭矛盾惡化
崔小芸生下了兒子可可,就讓陳小東的媽媽給她帶孩子。原來婆媳沒有長期處在一起也沒有什麼矛盾,現在突然處在了一起,由於生活習慣和各人的性格不同,矛盾也就出來了。沒過多久,陳小東的母親就有些受不了崔小芸的冷言冷語,她一氣之下回到了城裏。陳小東很為難,自己和崔小芸都要上班,兒子沒人帶怎麼辦?當陳小東再一次去求母親時,母親的火就發在了他的身上：“當初你是怎麼看上這個沒教養的女人的?我是受不了她那個火暴脾氣,你哥哥、嫂子哪個敢拿氣給我受?我又沒有要她供我,是自己帶著錢來給她帶孩子,她竟那樣指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