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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同去北部邊疆烈士陵園

單位是臨時讓阿雯去北江出差的。因為國內生鐵價格天天都在猛漲,她所在的單位搞的是鑄造、精加工一條龍服務的機械加工生產,原材料價格的不斷上漲就導致了生產成本的不斷增加。以前單位庫房裏是有些庫存的,老總是想等生鐵價格下跌了再去進貨。哪知到了庫存生鐵已經不多的時候,生鐵價格不但沒有下跌,反而還在不斷上漲。老總有些慌了神,他決定派阿雯馬上趕到北江,那裏的鐵廠很多,質量又好。

“為什麼要派我去?以前這些大宗原材料的采購都是金處長他們去的啊?”阿雯不明白老總突然要叫自己去的原因。

老總很有些不高興地說:“叫你去你就去,別人爭著去我還不讓他們去。”

“可我不想去啊!你為什麼非得讓我去?”

“實話給你說吧!通過這麼多年你在這個公司的表現,我認為你是一個道德品質好、文化素質高的員工。供應工作是個很容易讓人走上貪婪之路的工作。一般的人很難做到像你這樣。現在價格極不穩定,你去了以後先把廠家、原材料質量、價格定好,及時向我彙報。我同意後你馬上把合同簽好,不要讓別人鑽了空子。以前派去的供應人員由於文化水平低,因為一個錯字、別字讓我們公司蒙受了很大的經濟損失,這一次我不得不吸取這個教訓。派你去我一百個放心。你趕緊去聯係火車票或者飛機票,趕到北江,越快越好。”老總心裏很著急。

聽老總這麼一說,阿雯就覺得自己再沒有不去的理由了。但她又放心不下家裏兩個孩子。伍田宇自從和她鬧了矛盾以後,已經有好幾天沒有回家了。每次打電話去,他一聽到是自己的聲音就把電話掛了。他再不回家來管孩子,自己就是出了門也放心不下家裏。

一聽說母親在為出差的事發愁,曉北不停地安慰她:“媽,你歎什麼氣啊!難得有一個出差的機會,你可以出去多看看,散散心啊!我知道你和爸爸每次吵架都是為了我。我是個不受歡迎的人,在陳小東爸爸他們家,崔老師也是因為我才和陳小東爸爸吵架的。媽,我不想上學了,想離開家去打工掙錢養活自己,不想再連累你了,這樣爸爸就不給你氣受了。”

看著已經長大懂事的女兒,阿雯心裏感到一絲安慰。她說:“傻孩子,你千萬不要這樣胡思亂想了,馬上你就要考大學了,不管怎麼說我也要等你大學畢業以後再讓你去找工作,你永遠都是媽媽的好女兒,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難,媽媽都不會放棄你的。我去出差別的不擔心,就是擔心你弟弟沒人管他。”

一聽母親擔心弟弟沒人管,曉北馬上給阿雯保證道:“媽,家裏的事情你放心好了,每天早晨我會給弟弟弄飯,保證讓他吃好、休息好。下午放學回家再監督好弟弟做作業!”

阿雯親了親曉北,終於放心地出差去了。

阿雯打了幾個航空售票處的電話,都被告知當天去北江的飛機票賣完了。她去了火車站,買到了一張當天去北江的硬臥火車票。在上十一號臥鋪車廂的那一刻,阿雯無意中發現了一個很熟悉的姑娘提著大包小包的行李在找鋪位。阿雯就是一時想不起這個姑娘叫什麼名字,看著她很吃力的樣子,阿雯主動走過去幫她提行李找鋪位。

“阿姨,你也去北江啊!”彤彤很是興奮。

“你瞧我這個記性,開始我就覺得你很熟悉,但我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你。”阿雯摸著頭很不好意思。

“我是彤彤啊!去年我們在江城大學外麵見過麵啊!真沒有想到今天在火車上我們又見麵了。”

阿雯突然恍然大悟:“我想起來了,你要去獻血,醫生說你感冒了不能獻血,你就哭了。”

“你別再說了,那時我真的很傻,覺得以後自己就再也沒有獻血的機會了。”

“你帶那麼多東西去那裏幹什麼?”

彤彤的表情馬上沉重起來:“我去看爸爸,包裏都是些以前爸爸愛吃的東西,媽媽一定要讓我給爸爸帶去。因為我爸爸快過生日了,媽媽就叫我去看看他。”

“那你媽媽為什麼沒有跟你一起去?”

“她的風濕關節炎又犯了,痛得不能走。媽媽的身體一直都不好,幾年前她就從單位上退下來了。去那邊看爸爸是她一直的心願,她去不了就隻能叫我去。”

“二十多年了,你媽媽就沒有想到給你找一個爸爸?她一個人,身體還不好,真的是不容易!”

“是啊!我小時候很調皮的,見別人都有爸爸媽媽,而我卻沒有爸爸,天天吵著媽媽給我找爸爸。媽媽隻是不斷地流淚。長大一點我才知道在我還沒有出生時我的爸爸就犧牲了。許多人都勸媽媽趁年輕給我找一個爸爸,可媽媽就是不同意,她心裏麵隻有爸爸,更怕我受到傷害。我覺得我的媽媽很了不起。等我以後有了工作掙了錢,一定要好好地孝敬媽媽,讓她的後半生過得幸福快樂。”彤彤的眼睛潮濕了。

“你的爸爸雖然犧牲了,可他有了你這麼一個可愛懂事的女兒,也是他的驕傲和自豪啊!”阿雯不停地安慰彤彤。

“阿姨,你們家的孩子有我這麼大嗎!”彤彤馬上笑了起來,她拉住了阿雯的手。

“大的是個女孩子,比你可能要小一點,和你一樣漂亮懂事;小的是個男孩子,比較調皮。”

“那你們家多幸福,弟弟妹妹有愛他們的爸爸媽媽。”彤彤很是羨慕。

“有機會,我一定邀請你去我們家做客,讓弟弟妹妹和你一起玩。”阿雯剝了一根香蕉遞給彤彤。

“我一定要去。算起來我們也是很有緣啊,能在火車上碰見一個熟人,而且還是在同一節車廂。你要是在另外一個車廂,我們肯定就碰不到了。”

“天不早了,快休息吧!我也回我的鋪位上去休息了,咱們明天見。”彤彤不停地答應著,然後高高興興地離開了阿雯。

半夜裏,阿雯正在睡夢中,彤彤哭著來找她。原來彤彤第一次出門,睡到半夜被路過的身影驚醒了,突然想起了車上認識的阿雯,就過來找她。

阿雯見彤彤嚇成這樣,趕緊安慰道:“別怕,我陪你過去,你睡,我給你守著。”

彤彤抱住了阿雯,說道:“到了北江以後,我還要轉車去邊疆烈士陵園,要坐那麼遠的車,我還是有些害怕。你能不能陪我去一趟啊?我隻相信你。”

看著可愛的姑娘,想著她一個人出遠門,阿雯馬上就答應了:“行!不過你得先跟我一起去離北江幾十裏外的地方把事情辦完,我們再一起去邊疆烈士陵園拜祭你爸爸。”

彤彤馬上點頭同意了。對於她來說,早一天晚一天去拜祭爸爸都可以,有阿雯阿姨跟她在一起心裏才感到安全踏實。

一提到北部邊疆,阿雯的心裏就無法平靜,整整二十年過去了,北部邊疆是一個讓阿雯一生也無法忘懷的地方。那時自己也就和彤彤差不多大,自己的青春、愛情、所有的思念都和那次森林火災連在了一起。那個地方、那個名字曾經讓她魂牽夢縈,肝腸寸斷,她向往那個神秘而又殘酷的地方,但又害怕靠近它。年輕時自己拚命想去那個地方找自己的戀人,可最終都未能如願。自己的初戀愛人就是去了那裏就和自己失去了聯係,他現在究竟在哪裏啊?不管歲月過去多少年,阿雯都無法從心底裏真正忘掉他。盡管現在一切都過去了,當年發生森林火災的痕跡也許都找不到了,阿雯還是想去那裏看看,也算是對自己以前感情的一種安慰吧!

阿雯陪著彤彤來到了烈士陵園鄭林的墓碑前,彤彤從包裏拿出父親生前最愛吃的東西放在地上,哭得傷心欲絕:“爸爸,女兒今天終於來看你了,整整二十多年過去了,我和媽媽無時無刻不在想著你。記得小時候,看著你的照片,我就要媽媽給我找你,媽媽就告訴我你在很遠很遠的邊疆搶險救災,等把任務完成了你就會回來抱我。我就天天等啊等,盼著那一天你回來,我們一家人好團聚。那樣該有多好啊,我也有爸爸媽媽愛我、寵我了!可是直到我上了中學,才知道就在我還沒有出生的時候你就在那次森林火災搶險中犧牲了。媽媽給我編織了一個美麗的謊言,她不想讓小小的我受到傷害。爸爸,我愛你也愛媽媽。她是一個很了不起的媽媽,為了我,也為了對得起你,她拒絕了好心人的多次說媒,帶著虛弱的身體艱難地把我撫養成人。每頓我們吃飯,她都會給你拿一雙筷子放在一邊,她說你餓了就隨時都可以吃。爸爸,在媽媽的心裏,你好像從來就沒有離開她一樣。媽媽本來是要陪著我一起來的,可惜由於她的身體不好不能來。值得慶幸的事,一個和媽媽一樣善良、和藹可親的阿姨陪我一起來看你了。爸爸,你在這裏不孤單吧?有那麼多的叔叔陪著你……”

阿雯在鄭林的墓碑前獻上了一束鮮花,深深地鞠躬,心情十分沉重。二十年前,一張張年輕英俊的笑臉就永遠地留在了這裏!彤彤已經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了,她最後竟在給爸爸磕頭的時候把頭都磕出了血。阿雯隻得強行把她拉走。

感情出軌

林小芳和程一民離婚的事辦得很順利。離婚是程一民提出來的,林小芳也知道他的脾氣,自己的醜事已經被他發現了,自己就是不同意離婚,以後對自己也沒有什麼好處。況且,就張超和程一民相比,她覺得張超這樣的男人更能滿足她的需要,能讓她體驗到做女人的幸福和快樂。為了不讓自己吃虧,她就在家庭財產上和程一民討價還價。程一民為了早日離開她,也就答應了她有些過分的要求。

離婚以後,程一民就把自己的東西帶走了,林小芳繼續住在原單位裏。張超自從那次來過以後,就再也沒有露過麵。此時的林小芳已經懷孕兩個多月了,但她沒有告訴張超。她知道張超和他老婆的關係不好,她盼望著張超有一天能和他老婆離婚和自己結婚。可是張超好像對她不太感興趣。她知道張超現在還沒有孩子,他的父母早就盼望抱孫子,俞蘭生了一個腦癱兒把他們一家人的心都傷透了。林小芳是一個很有心計的女人,她想長期把張超挽留住,因此她就沒有告訴他真相。很多男人就是怕有了孩子,自己惹上麻煩而和女人斷絕了關係。她想等時機成熟以後再告訴他。林小芳沒有想到的是程一民很快就發現了她的醜事,如果程一民不發現的話,她還準備把這事長期隱瞞下去,孩子生下來以後,程一民是他的父親,孩子也就有合法的身份。

林小芳又趕到了張超的公司,到現在她也沒有辦法了,和程一民離了婚,以後生下的孩子怎麼辦啊?她必須要張超和俞蘭離婚,和自己結婚,孩子不能沒有父親啊!

“以後你別來找我好不好?那天的事讓你的丈夫逮住了,我到現在心裏都還無法原諒自己。我看得出他是一個很優秀、很有教養的男人,在他麵前我才發現自己是那麼的卑鄙無恥。錯過一回我不能再錯了,我對不起你丈夫也對不起我妻子。”張超心情很沉重。

“可我已經懷了你的孩子,程一民也和我離了婚。你得對我肚子裏的孩子負責!”林小芳不停地逼張超。

一聽林小芳說懷上了自己的孩子,張超簡直無法相信,以為林小芳是在嚇唬他。林小芳馬上拿出了一張化驗單子讓張超看。張超甩手就把化驗單子給扔了,他覺得那樣的小玩意哪裏都能弄到。可林小芳的一句話讓張超的心涼了一半,她說:“你別不相信,我和程一民結婚好多年了都沒有懷過孩子,和你發生了關係才懷的孕。不信,我們可以再去醫院檢查啊!”

俞蘭最近也覺得自己身體很不舒服,上班沒精神,天天餓得慌,可又吃不進東西,有時心裏還反胃。那天她提前下了班就獨自一人去醫院裏看醫生。剛走進醫院,她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她剛要張嘴去喊,卻見旁邊的女人緊緊地拉住張超的手。此時的俞蘭說不出心裏是什麼滋味,她沒有叫張超,而是躲在一旁。見兩人離開後,她一詢問,才知道了真相,張超是陪一個叫林小芳的女人來看醫生的,醫生說林小芳早已經懷孕了。

回到家裏,俞蘭什麼心情也沒有了,她倒在床上淚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是啊,自己是什麼樣的女人,能有權力去過問丈夫的事嗎?當晚,張超很晚才回的家,他已經喝得醉醺醺的。白天的事真的把他搞得措手不及,他把林小芳安排在招待所休息,林小芳非要纏住他一起在招待所過夜。他說什麼也不願意了,好不容易擺脫了林小芳的糾纏,他的心裏也亂得要命。他不知道自己目前該怎麼辦,隻好用酒精來麻醉自己,回到家就不停地嘔吐。

“老婆,我心裏難受,你起來給我泡杯濃茶行不行?”

俞蘭強作歡笑,還是起來給他泡茶,問:“今天下班前我去你的公司找你,沒找到你,你去了哪裏?”

“我去給一個客戶送貨去了。”

俞蘭的心突然有了一種被人欺騙、被人愚弄的感覺,但還是說:“你也真是忙啊!什麼事情都要你親自去辦。”

“沒有辦法嘛!我也不想這樣忙,就想在家裏天天陪著你該有多好啊!可我是一個男人,得為自己的事業奮鬥,還要養家糊口。”

看到丈夫到現在都還對自己撒謊,俞蘭沒有再說什麼,她已經想好了,找一個適當的機會該給丈夫攤牌了。與其這樣大家欺騙地過日子,還不如徹徹底底、痛痛快快地分手。多年的婚姻已經走到盡頭了,他們都不是從前的自己了,不管怎麼修補,他們的感情也已經無法回到從前。俞蘭想了很多,她想到了那個和自己有過一夜情的曾浩,他是那樣真誠地愛著自己,可自己卻那樣的絕情。他一去了北部邊疆搶險救災自己就和他斷絕了關係,又投入了張超的懷抱。曾浩死了,他帶著自己對他的深深傷害在撲滅森林火災中光榮犧牲了。很久以後,俞蘭才聽表姐夫說起曾浩在北部邊疆犧牲的事,戰友們從他的衣服裏摸出了一個姑娘的照片。盡管表姐夫說認不出那個姑娘是誰了,但俞蘭很肯定那個姑娘就是自己。因為她在接到曾浩最後一封信時,曾浩說過他是軍人,保衛國家財產和人民群眾生命安全是他的天職。他在搶險救災現場無法天天陪著自己心愛的姑娘,自己的戀人要成為別人的新娘他也沒有辦法。這輩子無緣和她結成夫妻,但為曾經深深地愛過她而感到滿足。他希望留下自己給他的照片做紀念……

俞蘭一想起這些事,心裏很難受。曾浩是一個多麼優秀的小夥子,可自己卻玩弄了他的感情,要不是自己當初的自私和無情,也許曾浩就不會犧牲了。她無法想象當初曾浩在搶險救災現場那種絕望的心情,麵對熊熊大火,自己是他最愛的人不但沒有給他支持和鼓勵,讓他有信心參加搶險救災工作,反而在背後深深刺了他一刀,讓他在帶著傷痛拚命。俞蘭突然很想女兒,那是曾浩把自己真摯的愛情獻給自己的結晶。女兒是一個多麼可愛聰明的孩子,卻被自己給丟棄了。她不知道女兒在何方,是死是活,如果活著的話也該是大姑娘了。那是曾浩留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紀念了。可自己竟喪失母親的天性,為了能得到安逸舒適的生活,竟不顧孩子的苦苦哀求,狠心把她從家裏弄走。要是當初自己堅強些,把女兒留在身邊,哪怕和張超離了婚,到現在也把女兒撫養成人了。然而,自己費盡心機把親骨肉拋棄,想盡一切辦法來討丈夫的歡心,可最終得到了什麼?自己除了被深深地欺騙之外,到頭來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林小芳天天守在張超的公司裏,她等待張超給她一個說法。張超不停地求林小芳:“你放過我吧!我真的不愛你!你和程一民離了婚,可以重新去找一個愛你的男人。至於你肚子的孩子你可以把他做掉,在經濟上我可以給你幫助。我是有家庭的人,你再這樣和我糾纏下去也是沒有結果的。”

一聽到自己喜歡的男人說出這樣的話,林小芳氣得不得了,說:“你是我肚子裏孩子的父親就得對我負責,你有家庭可以離婚啊,反正你們又沒有孩子牽掛。我不可能把我肚子裏的孩子做掉!你不知道,我結婚那麼多年才第一次懷孕,那種當母親的感覺我還沒有體驗過。”

張超已經準備好好和俞蘭過日子了,一聽林小芳要他離婚,他馬上就火了:“林小芳,做人不要太自私了,當初你一心要來勾引我就是為了把我拖住是不是?你還很年輕,有很多的路可以走,為什麼非要來把我的家庭拆散不可。和你有了這些事,我已經感覺對不起我妻子了,我不可能和她離婚來娶你!”兩人吵了很久也沒有結果,最後不歡而散。

俞蘭是在上班時間突然暈倒的,同事們趕忙把她送到醫院。醫生給她檢查過後告訴她,沒有什麼病,因為她已經懷孕了,加上營養不良,精神憂鬱所以暈倒了,要她回去好好休息,生活上注意飲食,精神上放開一些就行了。一聽到醫生說自己懷孕了,俞蘭就覺得老天爺是在給她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在這個時候又一個小生命怎麼就來到這個世界上呢?

回到家裏,俞蘭還是沒有把這一情況告訴張超,她不知道自己又一次懷孕對自己來說又會意味著什麼。但有一點她可以肯定,自己已經不是以前的弱者和被別人可憐的對象。現在自己有一份滿意的工作,能自食其力,家裏有什麼樣的變故她都能接受。她發現張超最近一段時間回到家裏,除了唉聲歎氣之外就是保持沉默。看著成天悶悶不樂的丈夫,俞蘭的心裏也不好受,她把飯菜做好以後端到張超麵前,說:“吃飯吧!身體要緊。”

張超突然拉住俞蘭,低下了頭說:“我不是人,我對不起你。”

“你什麼也別說,不管你做出什麼樣的選擇,我也不會怪你的。”俞蘭的眼裏含著淚花。

林小芳是想了很久才決定去俞蘭的單位找她的。見到俞蘭的那一瞬間,林小芳的心裏就打了一個冷顫,她覺得自己和這個女人相比就隻占了一個年輕的優勢,其他的一切她都無法和這個女人相比。站在俞蘭的麵前,她竟不知道第一句話該說什麼。俞蘭打了個手勢,示意她坐下,她卻不知如何是好。

“俞蘭姐,打擾你實在不好意思!我叫……”

“你不用介紹你自己了,我早已經認得你了。”俞蘭馬上打斷了林小芳的話,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林小芳很驚訝:“你認識我?”

“你覺得很奇怪是不是?那一次張超帶你去醫院的時候我看到了。我知道你懷孕了。不過,我是無意中碰見的,不是有意來監視你們的。你現在來找我,有什麼事你就直說吧!”俞蘭輕蔑地盯著林小芳。

林小芳麵對這個沒有把她放在眼裏而又有些清高的女人,沒有了辦法,她突然跪在了俞蘭的麵前說:“俞蘭姐,求求你放過張超和我吧!我也知道這樣對你很不公平,可我們也沒有辦法,我已經有了張超的骨肉。張超愛我,但他又不敢對你說離婚,他怕傷害你。我知道他是個好男人。為了我肚子裏的孩子,你就和張超離婚吧!成全了我們,我是不會忘記你的大恩大德的。你是做過母親的人,也知道孩子對於母親來說有多麼的重要。我是第一次懷孕,醫生已經說過了,如果我把這個孩子做掉了,也許我這一輩子就不可能再做母親了,因為我得了一種病。”

“是張超叫你來找的我?”看著麵前的可憐女人,俞蘭心裏也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林小芳點了點頭:“是的,就是張超叫我來的。他很痛苦,無法向你開口。俞蘭姐,我看得出你是一個很善良的女人,我代表我肚子裏的孩子求求你了,放過張超,讓我們的孩子出世。你也知道張超那個人是很有責任心的,即使你不同意離婚,他也不可能丟下他的親骨肉不管的。”

俞蘭朝林小芳揮了揮手,“你快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也不會成為你們之間的絆腳石。”

“謝謝你,俞蘭姐!”林小芳馬上就站了起來給俞蘭鞠躬。

俞蘭覺得自己的精神快要崩潰了,她忙著回家去收拾自己的換洗衣服。張超走過來拉住了她,不停地問她要去哪裏,俞蘭平靜地對丈夫說自己要出差幾天。張超覺得妻子的舉動有些反常,想要去送她,可俞蘭馬上拒絕了。

在一個好姐妹的陪同下,俞蘭走進了婦產科手術室,她隻能一次又一次在心裏自言自語:孩子,媽媽隻能這樣對你了,不是當媽的狠心,是你實在不該在這個時候投生到人間來。與其讓你來到這個世界就沒有父親,還不如不讓你來到這個世界。你的父親已經成了另一個孩子的父親,他不可能再當你的父親了。

自從俞蘭離開家以後,張超就一直覺得心裏空蕩蕩的,他一直在打她的手機,可傳來的都是機主已經關機的信息。張超的心裏總有一種預感,家裏是不是又會有什麼事情發生?俞蘭肯定是有什麼事情瞞著自己,難道她有什麼難言之隱?他很為她擔心。林小芳天天把他纏得沒有辦法,他想躲,可躲不掉。張超去了俞蘭的單位,單位領導很吃驚地說:“我們單位沒有派俞蘭去出差啊!她隻是跟我請了一個星期的假,說家裏有事需要處理。”

張超失魂落魄地走出了俞蘭她們單位,和俞蘭比較要好的姐妹小萍馬上叫住了張超:“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俞蘭的下落啊?”

張超很是莫名其妙,他不停地要小萍說出俞蘭的情況,小萍想了很久才告訴他:“俞蘭去醫院做流產手術了。”

張超憤怒了,妻子竟背著自己去打掉孩子,孩子是大家的,她有什麼權力剝奪他的生命?!

看著他生氣的樣子,小萍為俞蘭打抱不平道:“俞蘭姐這樣做不是正中你的意嗎?外麵的女人比她還先懷孕,你想當兩個孩子的父親啊?那個女人在俞蘭姐麵前說得好可憐,俞蘭姐隻有這樣做來成全你們。”一聽小萍這樣說,張超才知道林小芳去找了俞蘭,他的心裏在流血,這個可惡的女人等於是殺了自己的親骨肉。

做完手術後的俞蘭很虛弱地躺在病床上,張超闖進了她的房間,一把抱住了她就哭了起來。

俞蘭顯得很平靜,說:“我不想讓我的孩子受到傷害,隻有把他做掉,這樣你就可以一心一意地去愛林小芳生的孩子了。等我出院以後,我們把手續辦了,以後我也不想參與你和林小芳之間的恩恩怨怨。”麵對妻子,張超有很多的話想說,可此時他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俞蘭出院以後,兩人決定去辦理離婚證。來到民政局門口,張超突然拉住俞蘭的手,眼淚流了出來,他望著俞蘭說道:“我不想離婚,你和我都想想看還有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好嗎?”

俞蘭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說:“有啊!那就是讓時光重來,讓黃河的水倒流。”

辦好手續出來,張超一定要開車送俞蘭回家,俞蘭堅決拒絕:“你馬上就是別人的丈夫了,好好珍惜吧。”

張超心情複雜地開車離去。俞蘭癱軟在地上,手裏握著那本離婚證書,放聲痛哭起來。

一個晚上,俞蘭接到張超酒醉後打來的電話,他在電話中哭訴起來:“我很想你!真正離開了你,我才覺得你的珍貴。這一生我永遠也不會忘記你,但我已經無法再和你在一起了。”

俞蘭靜靜地握著電話,她流著淚告訴張超:“你讓我安安靜靜地過日子吧。你該知道現在你屬於誰了,該對誰的生活負責了吧。我生的兩個孩子他們都沒有真正得到過父愛,我希望另一個女人生的孩子能真正得到父愛和母愛。孩子是無辜的……”

張超還在電話那邊不停地說著,俞蘭已經無法再聽下去了。她猛的掛斷了電話,心裏久久不能平靜,對著天空呆坐了一夜。

鋃鐺入獄

伍田宇為曉北的身世問題和阿雯吵了架,他賭氣不回家,也不給家裏工資。他想這樣來製裁阿雯的傲氣。對於曉北這個孩子他還是比較喜歡的,可一想到她是自己的情敵陳小東和阿雯的私生女,他的心裏就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他的想法很簡單,讓阿雯帶著曉北去做了DNA鑒定之後,如果曉北不是阿雯所生的,他一定會好好地對待曉北。畢竟一起生活了那麼多年,多少還是有些感情;再說也還了阿雯一個清白,自己心裏也踏實了,一家人還是和和美美過日子。如果曉北是阿雯和陳小東所生的,他會馬上把曉北退給陳小東,並向他加倍索要這麼多年來的撫養費和精神損失費。這件事情他不想鬧大,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鬧出去了對自己也沒有什麼好處。不管怎麼說他不想離婚,兒子都那麼大了,而且從心底裏他還是愛阿雯的,那些婚前的事他不想再追究。

不把工資拿回家,伍田宇以為阿雯很快就會到單位來找他,畢竟家裏兩個孩子要上學,開支大。如果阿雯再來找他、求他,他就會再提出讓他們去做DNA鑒定的事。可是一個月過去了,阿雯並未來找他,隻有兒子打過幾次電話來要錢,伍田宇拒絕了。兒子以後再也沒有打過電話來了。苦惱煩悶的伍田宇這個時候覺得自己真的沒轍了,他的這一招並沒有把阿雯難住,自己不回家也不給錢,她照樣把兩個孩子管得好好的。他知道阿雯的脾氣,她認定不去做的事,別人是很難要求她去做的。到了節假日,別人都高高興興地回家,而他是有家不想回,心裏憋著氣,卻找不到地方發泄。那一次,他在宿舍裏喝了酒,就出去理發。理發妹一邊給他按摩一邊和他拉話。也許是喝多了酒的緣故,伍田宇把自己一肚子苦水給倒了出來。理發妹很同情他,也知道了他是這個縣城裏一個局的副局長。他們倆越聊越投機,相互都有遇到知己、相見恨晚的感覺。那一晚,伍田宇就稀裏糊塗地和理發妹去賓館開了房間,把自己的一切苦惱痛痛快快地發泄了出來;對家庭的責任和道德,他通通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等到清醒過來以後,伍田宇才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深深的後悔和不安。但是他還是一次又一次地經不起理發妹的誘惑,又繼續和她混在了一起,所掙的工資也大部分都讓理發妹掏了去。到了後來,理發妹的胃口越來越大,要伍田宇給她買房子,和她結婚。伍田宇這才知道自己玩出了火。這樣的女人真是貪得無厭,他努力想擺脫她,可理發妹卻追著他不放,並揚言說你不給我買房子,我就要上你的單位和家裏去鬧,讓你名聲掃地,什麼都沒有。伍田宇怕就怕這一點,他什麼好話都給那個理發妹說了,但她就是不放過他。在爭吵中,氣極了的伍田宇終於忍無可忍,他向理發妹下了毒手。理發妹一下子倒在了血泊之中,伍田宇嚇壞了,很快就意識到自己殺了人,他第一個反應就是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