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血蠱(2 / 2)

一個花瓶直直的砸向明玉,明玉身形一晃,反應極快的,隻掐住初夏的手微微的鬆動,而另外一隻手穩穩的接住了那個花瓶。也恰在這個時機,初夏拚命掙紮那隻變冷的手的桎梏,但是卻沒什麼用啊,她依然被按在冰涼的牆上,任牆中莫名的寒氣侵肌入骨,她手腳冰涼,視線開始模糊,神誌又是不那麼清醒了,這次也許真的要歸西了,為此,她感到絕望。

“臭道士你快放手——”

是流澈,聽見奇怪的動靜而醒了過來,結果一到現場就看見明玉掐著初夏的脖子,表情森然。於是流澈隨手拿起身邊的某個花瓶,果斷朝明玉砸去。

可惜並沒有砸到,但也好歹讓明玉掐著初夏脖子的手有略微的鬆動,讓她不再那麼疼,也可張嘴表達對自己的辯解了,初夏剛能說話,嘴巴就立馬動了起來:“你不能殺我!首先我變成這樣不是我自願的,而且我也沒做什麼壞事,而現在我也有知有覺的和活人一樣的!你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就結果了我就是殺人,不是殺妖殺魔殺鬼!其次,我的命本來就是你救的,如果你想殺我,當初我倒在血泊之中一夢不醒之時就不該救我,現在又要我再死一次,感受死亡的痛楚——你這不是殺我,你這是虐待!!”

也不知是因為初夏的自我辯解太有說服力,還是眼前初夏又是咆哮又是哭鼻子的太有視覺衝擊力,又或者隻是因為初夏情緒太激動導致她的鼻涕眼淚血液混合在一起飛濺到他昂貴幹淨的西服上,讓他感到厭倦——總之他放開了對初夏的遏製,在流澈森冷得即將爆發的目光中漸漸鬆開了手,初夏從牆上滑坐到地麵,為死裏逃生而大喘著氣。

誰說她沒有鼻息,還不是能喘氣嗎?連肺接觸到空氣的寒冷都感受的那麼清晰——

“你的呼吸隻是殘留著的作為人的下意識舉動而已,心跳也是。”仿佛看穿了初夏的想法,明玉漫不經心的說道:“之前你躺倒在血泊中的時候,大概是完成了最後一次置換吧,之前原本還有一絲活人表象的,現在根本就是一個活死人了,我的救你,也不過是強行將你的魂魄安放在你這具幾乎已經架空了的身體裏,讓你的身體有足夠的時間緩衝而不至於因為魂魄流失而快速腐爛,順道也好看看你南康家的身體自愈力是怎樣的——”

“.....”

“而實際上,現在我才明白,即使你魂飛魄散,你的身體一樣會自我修複的很好,隻是那個時候,你體內的蠱毒將會完全支配這具身體,而種蠱之人便能提前收獲他的傀儡了,而偏偏我的定魂術又讓你重新獲得身體的主導權....可現在也僅僅是做到讓你成為有靈魂的肉體而已,本質上你已經死了:你的身體無法造出新鮮的血液,你的各部分器官也早已失去活力而沒有生機....”

“是麼。”初夏笑的慘然,她已經死了嗎,怎麼會,她才十七歲,現在就已經死了?一切都結束了?怎麼可以...我,我不想死啊....

嗬嗬,我親愛的爺爺啊,你把弄成這樣不人不鬼究竟什麼目的呢?即使想為南康家添加一點戰力,又何苦把你的孫女製成蠱人呢?

爺爺你,究竟是怎麼想的呢?你究竟,想要做什麼?!!

隱約嗅到一絲陰謀的氣息,從爺爺的消失,到現在,她必須麵對的,自己已經死掉的事實。除此之外,顧不得悲傷嗎,她仿佛看見黑暗裏,一出巨大的棋盤已經擺好,無形的手正肆意猖狂的擺弄著局中人的命運。

怕是除了自己的死亡以外,還會有其他更可怕的事情發生呢,她也許不過是一個可悲的犧牲品。

一旁聽到這一切的流澈也頓時傻了眼,他無法接受初夏已經死掉的說法,但是明玉那麼強大,他又無法找到其瞎說的依據,實際上明月一言一行都是極具信服力的,他全身顫抖著,內心仿佛在做著了劇烈的掙紮,腦海中突然又回憶起初見初夏那一天,明明是並不友好的邂逅,卻是讓沉淪黑暗的自己有一種驀然見到光的欣喜,這讓他怎麼想象未來,這光芒的失去....流澈雙拳緊握,小心的掩飾住對初夏身為蠱人的一絲絲害怕,他擋在初夏麵前,很硬氣的說著:“就算這樣,我也不允許你動她一根汗毛!”

他在心裏默默對自己說,即使害怕,我也願克服那可恥的恐懼,護著你的。

“以上,是我之前對初夏不敬的理由。”看到流澈充滿敵意的眼神,明玉嗤笑一聲繼續道:“既然初夏並沒有做出設麼為害世人的事,上天有好生之德,我暫時不會殺你。但是,倘若,倘若——”

“倘若我真的做了什麼壞事你絕對不會手下留情?”初夏接道:“你的套路,哦不,你的規矩我都懂,你放心,為了我的小命,額,我好像沒命了,嗯,為了我的靈魂不那麼快去往生,我絕對會是把你的規矩當做【規則】一樣遵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