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陽江,我徑直去廣場。廣場上人山人海。我找到一個車位停好車,然後向夜宵攤走去。河風拂麵,讓你倍感初冬的寒意。

夜宵攤攤主們熱情地和我打招呼。我沿著過道往裏走。兩旁紅色帳篷裏幾乎都坐滿了人。有一個帳篷下麵沒有人,但是桌上一片狼藉。我走進去在一個位置上坐下來。

服務員過來收拾。

“請問你幾位?”

“一位。”

“想吃點什麼?”

“麻煩叫老板娘過來。”

不一會兒,走來一個三十多歲的胖胖的女人。

“呦,這不是陽江中學的許老師嗎?”

“是,我以為你不認識了。”

“許老師還不認識嗎?你們在我這吃過好幾次呢。怎麼,今天就一個人?”

“一個人不可以嗎?”

“可以可以。需要點什麼?”

我點了兩個菜,外加一碗水餃和一瓶白酒。服務員用塑料杯給我泡了茶。我喝了口茶。對麵帳篷裏一張桌子圍著十幾個人。他們在鬥酒,興奮、喧鬧。

我一口菜,一口酒,一個餃子。白酒很辣,但喝到肚子裏,暖暖的。我很快喝完了一杯。當我倒第二杯的時候我聽見有人叫我的名字。我往過道上看過去。吳華在向我揮手。他後麵跟著符校長、程國武、查基祥,還有一個,但我不認識。我從位置上站起來。

“怎麼這麼巧?”我說。

“一個人嗎?”符校長問道。

“對。”我點點頭。

“這就是你不對了。”吳華說,“怎麼樣也要想到我們這些兄弟們嘛。一個人喝酒,多沒勁。”

“這不來了嗎?大家坐。”我叫服務員上茶、加菜。服務員已經候在我們身邊。

“不必,我來。”我不認識的人說。

“那還行?來者都是客。”

“一凡,讓舒主任來。我忘了向你介紹,舒主任是土管局辦公室主任。他小孩在我們陽中,非常優秀。舒主任也是我的老朋友。”符校長說。

“是啊。我和符校長幾年前就認識了。我的小孩,讓大家費心了。符校長,這位老師貴姓?”

“許。許一凡。別看他年輕,可是我們陽中的老領導。”

“那已經是過去式。”我說。

舒主任點菜。我把酒瓶裏的酒分成五份。

“我少點。”查基祥說。

“少來。”我說,“現在都當副主任了,還這麼謙虛。”

“領導,你不是不知道我的酒量。”

“別叫我領導。現在,你們全是我領導。哎,對了,我說你們全都欠我一餐飯。”

“怎麼說?”

“你們說呢,吳副校長、程主任、査副主任?”

“升職的事。”

“還是我們校長反應快。”

“他們都請過了。當時你在醫院。”

“哦。怪我沒口福。”

“今天我們就借花獻佛,多敬敬你。”程國武說。

“那不行。我已經喝了一杯了。”

“老領導,你那酒量,別說一杯,你先喝三杯再和我喝,也是我先倒。”程國武說。

“你現在是政教處主任了。哪個政教處主任不會喝酒?你的酒量早該練出來了。”

“好了,大家都別謙虛了,舒主任請我們來是喝酒的,不是比謙虛的。”符校長舉起杯子。“我們借許一凡的酒敬一下舒主任。”

“那哪擔得起?我先敬大家。”舒主任說。

“同飲,同飲。”吳副校長說。

“對,同飲。”我說,“大口點。”

我們都喝了一口。程國武喝的太少了,我叫他再補了點。

菜陸陸續續地端上桌。服務員送來了兩瓶白酒。我們喝完杯子裏的酒後,舒主任給我們一一加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