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博半垂著頭,滿心裏想的都是陛下即將取消瑾瑜王爺的封號一事。隻要撤銷這個封號沒有親王祿,那他仍舊和過去一樣,隻是一個毫無威脅之人。
毫無威脅之人,生與死都不關緊要。
畢竟方才陛下也隻是說瑾瑜王爺可能得了瘧疾或是霍亂之症,但僅僅隻是可能就已經讓陛下避之如猛虎。什麼病症也已經不重要了。
一旦失了帝心,日後任他再有建樹,也不會在這金陵城中掀起大風大浪了。又有何畏懼?又何須防患?
希望陛下會在他的有意引導下在心中認定瑾瑜王爺就是得了虎狼之疾,並且趁早放棄這一枚無用的棋子。
況且瑾瑜王爺才剛剛獲此殊榮不久,便重病加身。哈哈,該說他是時運不濟呢還是無福享受呢?
一個福分淺薄之人是無法難繼大統的,隻要陛下認定是瑾瑜王府是福薄之人,那便相當於斬斷了瑾瑜王爺的太子之路。
這一病來的可真是時候啊!能省去諸多的布置,更不用動用一兵一卒便能將其從現在的位置上拉下來。
不過這又能怪誰呢?要怪就怪瑾瑜王爺自己吧!好好的金陵王府不待,非要隻身趕到封地中。誰都知道水患過後各種疾症會四處蔓延。
也是活該他時運太低,否則來來往往那麼多人都相安無事,怎的就他自己染上病了呢!
陛下如此這般的忌諱,也不知道那傳信之人是否還能活命!
“嗬!帝王心難測啊!”高博在心中冷哼一聲。
“都怪朕呐!若不是朕……”軒帝聲音中帶著哽咽,長長地歎息一聲。
但後麵的話卻沒有說出口,若不是他什麼?
若不是他晉封瑾王爺的封號?若不是他選擇了讓瑾王做牽製玥王的棋子?
他後悔的究竟是哪般大約也隻有他自己清楚了。
聽見這話高博心中有些失望,事情已經到了這般地步,陛下竟然還沒有鬆口削去瑾瑜王爺的另一封號。
大約若是瑾瑜王爺就此逝去的話,依照陛下現在的這一份內疚之情,將瑾瑜王爺追封為親王也說不定。
不過,已死之人獲得再多的殊榮又有何用?也不過是做給活人看的。
就像段大將軍一樣,父子二人不明不白的死了,大將軍夫人得到陛下欽賜的“忠烈夫人”之名,後繼已經無人,就算封爵封侯也不過是為了彰顯皇恩浩蕩,以示天恩。
“陛下,想必不日瑾瑜王爺病重的消息就會傳回金陵,老奴以為若是不想引起太大的騷亂,應當派人送些藥石過去。”
說到這的時候高博微微抬眼看了一眼軒帝的神色,見軒帝坐在那裏臉上愁雲密布,口中的話頓了一頓後繼而道:“否則也未免讓人太過心寒,畢竟陛下的考量旁人又豈會能懂!”
“這手心手背都是肉,哪位殿下不是陛下您從牙牙學語的嬰孩長到了玉樹臨風的青年?這其中的深厚感情旁人不會想,隻會以為陛下您鐵石心腸啊!”
這兩段話高博說的可謂是痛心疾首,肝腸寸斷,不知道的還以為病重的是他的至親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