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羽林衛隊長,致果校尉的口氣算不上和善,甚至顧清臨能清楚的感受到他氣衝衝的火氣。
放下手中握著的毛筆,顧清臨裝作不經意地拿起一本空白的折子壓在了隻寫了兩行字的紙上。
隨意且自在地往後一靠,顧清臨便愜意地靠在了軟榻上,半睨著眼看了一眼站在榻前高大的人影,口中揶揄了一句。
“嗬嗬,校尉大人何來這麼大的火氣。”
帶著一身炙熱氣息和滿身火氣的隊長,看到顧清臨這副笑嗬嗬渾不在意的模樣,當下便有些惱火地怒瞪著雙眼。
“顧主簿真是好不快活啊!”
衛隊長一開口便是陰陽怪氣的一陣冷嘲熱諷。
“顧主簿雖然官職不高,但這官架子還不低!哼,年紀輕輕好的不學,卻學的這麼事故!”
聽到這有些刺耳並且絲毫不留情麵的嘲諷,顧清臨臉上的神色不變,始終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臉上也一直帶著淡淡的笑意。
“想必校尉大人來尋顧某,定然不隻是為了嘲諷而來吧?那又何必耽誤功夫呢?”
說著,顧清臨抖了抖桌案上的空白折子,略帶苦惱地輕歎了一聲。
“陛下昨日已經派人來催了,可我這還一個字都沒寫,隻怕今日若是再不呈上去,陛下就要怪罪顧某了!”
顧清臨口中接連嘖嘖了幾聲,眼角餘光瞥了一眼這位校尉大人,又故作煩惱地歎息起來。
他就是要明明白白地告訴大統領手下的這位校尉大人,他顧清臨之所以這般的有恃無恐,是因為在他背後站著軒帝。
拉大旗扯虎皮狐假虎威的事情他都做了,還差一件背靠大樹乘涼嗎?
若是這次不好好利用軒帝的器重,徹底地在朝中立威,趁機站穩腳跟,那他才是真的傻。
況且他對帳口守著的那兩名羽林衛,極為不滿,樁樁件件尚未解決的事情都壓在他的心口,這些事情與眼下這樁略買人的案件相比,都可以向後推遲些。
從清晨時分開始到現在,不過一兩個時辰,已經挖出了十多具骸骨,他又怎麼會不著急?
可再著急又如何?他也不能眼巴巴地跑到河堤上去,那樣他才是真的被大統領聶海閣給拿捏住了,那樣他反倒失去了主導地位,變成了被聶海閣牽著鼻子走。
這件事本就是他親自曲了陛下那裏請命的,雖說如願地從羽林衛營中借調了三百精銳,但說到底他並沒有權利,也沒有那個實力能命令得動他們。
這些人都是聽命於他麵前這位致果校尉大人的,且守在門口的這兩人又是受到大統領聶海閣的指派,要寸步不離的守在他身邊,保護他的安危。
實則不過是聶海閣派來監視他的,聶海閣對他的不滿已經不加掩飾,他又怎麼能讓他如願。
這位校尉大人的口氣不善倒也罷了,他臉上帶著質問的神情才是讓他最為不喜的,而他現在要做的就是甩開門口這兩名羽林衛。
眼下他不得不去霜痕那裏一趟,去看看有沒有什麼新的進展。
畢竟這裏已經挖出了十餘具骸骨,無論放在那裏都是一樁駭人聽聞的驚天大案了,也足以造成人心惶惶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