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許茂林假裝發現什麼恐怖現象。
我們真實發現的情況已經很嚇人了。
村支書麵如土色,結結巴巴問道:“老。。。老神仙,現在怎麼辦?”
許茂林偷偷瞟我一眼,見我也懵,隻好強撐著說:“埋回去,先埋住再說,我得回去研究一下。”
村支書扭頭喊:“動手啊,沒聽見老神仙的話?動作輕點,拿手撒土,可別驚了這些個祖宗。”
“三叔。”我揪揪他的袖子,低聲道:“你跟我師弟說,找那個老頭問問去,老頭肯定知道實情,這棺材就是道長埋得!”
三叔替我張口:“老爺子,那紅布上畫的是符吧?那老頭不是說有個道士咋回事的,咱找他問問去?”
“對對對,還得找他,他肯定沒說實話。”險些闖大禍,許茂林也急了:“娘了個腿的,明知道我要抓鬼也不提醒一下,這不是曆史反革命,這是現行反革命,批鬥他,必須批鬥他!”
能躲就躲,都不等村裏人把棺材埋住,許茂林撒腿往外跑。
我們三個再加楊元貴和村支書,全擠一輛車裏,村支書說了點老頭的情況,是給村裏放羊的老漢,因為他那漢奸爹沒資格置地,甚至連戶口都沒有,可犯了再大的錯,建國後人家誠心要悔過,國家沒弄死他們父子,村裏也不能看著他們餓死,就安排點髒活累活,讓他們有口飯吃,而老頭的家就在不遠處的一個破屋裏,黃泥糊的屋子,牆上還能看見幹草呢。
即便不考慮他有個漢奸爹,也沒人待見這個老頭,上野琦三在東頭村當漢奸的時候,這老頭還是十歲的大胖小子,整天作威作福,抓著個糖葫蘆在附近幾個村子轉悠,看見誰家媳婦漂亮,晚上就要和人家睡覺,雖然他不幹啥,就是喜歡摟著漂亮女人睡,可他要走的女人,基本都被他爹手下的二鬼子欺負了。
所以這次老頭沒犯啥錯卻挨了批鬥,村裏也沒人為他鳴不平。
快到老頭家,就看見他坐在屋外的石頭上,身邊有一群啃幹草的髒羊。
聽到汽車聲,老頭站起來,雙手垂在兩側,十分拘謹,那模樣別提多可憐了,許茂林嘴上說的狠,其實也心疼老頭,否則在副村長家時,也不會給老頭解圍。
下車後,許茂林又拿出高人形象,離著幾米就朗聲笑道:“老弟,我來看你了,順道問些事情。”
老頭的表情很呆板,腦子卻利索,語速緩慢的反問:“是那口棺材的事麼?”
許茂林笑道:“對,我準備收了棺材裏的邪祟,想先跟你請教一下。”
一直沒什麼反應的老頭,即便他臉膛黝黑,也能看出臉色驟然大變,粗聲粗氣的說:“千萬不要,那口棺材動不得,俺知道你們懷疑上了副村長身的鬼是俺爹,其實俺也覺得是他,但那口棺材跟俺爹沒關係,當年書記把。。。當年他還不是書記,把俺爹送到家裏,俺確實葬在那片地裏了,但村裏不讓立碑起墳,俺也記不住具體在哪,也許就在棺材旁邊,副村長挖地基碰到屍骨,被俺爹上身了?這和棺材沒關係,棺材真的不能動呀!”
聽他說的激動,許茂林試問道:“這麼嚴重?那棺材下麵有什麼呢?”
許茂林的套話沒能換來答案,老頭稍作沉默,反問道:“老哥哥,要不是你,俺也不想管村裏人的死活,就是不想讓你出事才多說幾句,就說句不中聽的話,俺知道你有大能耐,但要收這口棺材,恐怕你還不夠看!”
“是麼?”許茂林嘀咕一聲,問道:“你知道我的能耐有多大?”
老頭緩緩搖頭:“不知道。。。那俺問問你,給你三天時間準備,你能不能在夜裏弄一道雷,把一塊石頭劈碎?”
沒等許茂林回答,村支書破口大罵:“弄一道雷?給你搞顆流星你要不要?當年批鬥你爹沒把你弄死,你咋就不知道感恩呢?別蹬鼻子上臉,趕緊把棺材的情況說出來,老子劈不碎石頭劈死你還是輕而易舉的!”
這才是村幹部的素質,和村支書一比,副村長說起話來,文雅的不像話了!
別說村幹部,楊元貴都有發飆的衝動,手銬子都抓在手裏了。
那老頭看看我們,情知躲不過這一劫,索性拉許茂林當擋箭牌,他固執道:“要俺說可以,但俺隻跟許道長一個人說!”
得,一聽這話,許茂林絕對答應,你叫他道長,比叫親爹還讓他高興。
“成,就跟我一人說,出你嘴入我耳,天塌下來我給你扛著。”左手拉我,右手拉老頭,大步進屋:“你們在外麵等著,偷聽半句,我弄不來雷,弄隻鬼還是輕而易舉的,陳老三,你看住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