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的場景與現實中大相徑庭本來就正常,隻是虎子托夢將我搞得杯弓蛇影,白天夢見那女人,夜裏就和許茂林說了,他沒當回事,還讓我講講狗臉女人的具體形象,是狼狗還是京巴亦或是沙皮狗?而且她長了張狗臉,我怎麼區分男女?難道有胸?那這胸是大是小?是塌是翹?
我也說不上來,而且狗臉隻是個形容,就像馮大愣總罵別人拉著個大驢臉,狗臉就是說那人像動物,但具體是貓是狗,亦或是刺蝟,我分不清。
許茂林一開玩笑,我也沒當回事了,但這個狗臉女人連續在我的夢中出現了三天,這便非同一般,因為我並不是經常做夢。
沒人能為我解惑,隻好將這些奇奇怪怪的問題留給何道長。
而那天夜裏八點多,小美睡醒,邊吃飯邊抱怨,說是晝夜顛倒讓她很不舒服。
我也很難受,總有種休息不過來的疲憊感,可形勢所迫,隻能忍著,就安慰她,等師父回來就好了。
吃過飯,小美趴在床上看小人書,許茂林拿來的錄像帶早就看完了,我又對小人書沒興趣,便在床上打坐,其實我不會打坐,是見何道長經常這樣一坐多半天,便學著消磨時光,結果沒坐半小時,腦袋一歪,靠著被子睡著了。
迷迷糊糊聽到動靜,睜眼一看,小美正穿鞋,要去上廁所。
我還嘀咕一句,讓她別鑽到廁所看小人書,也不嫌臭。
小美回道:“你才臭呢!”
斜倚著睡覺不舒服,索性攤開被子鑽進去呼呼大睡,就是孫老爺子原先的屋。
晝夜顛倒是怕虎子托夢責難小美,改成白天睡覺確實安穩許多,隻是無聊,小美又不和我說話,她對小人書的興趣比對我大,尤其在廁所看,好像真做到了津津有味,沒半個小時絕不出來,我也沒管她,幾分鍾便睡著了。
夢中,又到了那片山林,隻是天色變成夜晚,我知道往前走不了多遠,就能看到橫臥在石頭上的女人,心裏琢磨,這是啥時候惹上的女鬼,我可沒像小美那樣與鬼達成約定,怎麼她說托夢就托夢?
索性不去找她,反方向走去,卻好似鬼打牆一般,沒走幾步又看到那黑發披肩的身影。
狗臉女人不等我張口,轉身跳下石頭,手舞足蹈伴隨著吱吱的叫聲,不知道跟我說什麼。
我難為情的告訴她:“我聽不懂鬼話,能說人話不?”
她還是那瘋狂的模樣,隻是語調更顯焦急。
見我無動於衷,她居然向我衝來,啪啪兩個打耳光抽的我暈頭轉向,我捂著臉,不可思議的問她:“你瘋了?托夢就托夢,打老子幹啥?”
她又要扇我,卻被我伸手擋住,狗臉女人四下看看,居然撿起塊石頭又衝向我。
分明一副將我打死的架勢,而我也不知道夢中挨揍與現實中有什麼聯係,畢竟這不是做夢而是托夢,隻好轉身逃跑。
不愧長了張狗臉,跑起來也有野狗的速度,幸虧在樹林裏,每次快被她追上我就繞著樹來個急轉彎,這才險而又險的避開她手中的石頭。
就這樣跑了一陣,忽然被什麼東西絆了一跤,向前翻滾兩下,後腦勺一痛,驀然睜眼。
原來是從床上滾了下來,可思緒還在夢中,想不通狗臉女人怎麼忽然變了性情,不再站在石頭上比比劃劃,而是要跟我玩命了。
腦袋鼓起個大包,睡意全無,小美還沒回來,我傻坐著等她,直到櫃子上的鍾表走了半小時,我隻好去茅房找她。
到了院裏卻發現院門虛掩,我在茅房外喊小美,她沒回答。
心說小美出門了?便喊一聲:“我進來了啊。”
走進茅房一看,小美果真不在。
深更半夜,小美不會跑遠,可我到院外左右張望,依然沒看到小美的身影。
正要走遠點看看,卻在院門的台階下踩住小美的小人書。
人沒了,書掉了,我忽然有股不祥的預感,可抬頭看看,八卦鏡好好的掛在屋簷下,而經過我們的布置,孫家可以說是銅牆鐵壁,每間屋都擺著辟邪的東西不說,就連院裏都灑了小米香灰,那是許茂林到縣裏的一座廟買來的,廟裏的佛靈不靈咱不知道,可香灰卻是和尚們長年累月的供奉,還有成千上萬的香客寄托心願的玩意,陽氣重的離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