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出現後,獨眼龍慘嚎一聲,掉頭就跑。
聽到我喊小心卻什麼也沒看到的許茂林幾人,問我發生了什麼,田子龍還告我,獨眼龍跑了,快點搞他。
可我看看地上的六個紙人的胳膊腿都折了,對他搖搖頭:“不行了,女鬼太凶,我招出來的六丁神打不過她們。”
田子龍怪叫:“開什麼玩笑,神打不過鬼?”
沒法跟他解釋這個問題,我將紙人收好,等供奉之後再好生送走,對田子龍道:“先回去吧,再想辦法,獨眼龍的法壇都被咱們收了,他泄陰失敗,一兩個月肯定不敢冒頭,這次太匆忙,沒有好好準備,你讓林哥去趟山西,把我家裏的法器拿過來,下一次我肯定能解決他。”
田子龍冷哼兩聲,轉頭就走。
我又將獨眼龍掉的那串手鏈撿起,五顆指頭大的白色珠子,觸手陰涼,摸上去好像人骨打磨的,但又覺得比人骨堅硬一些,先收著,以後再研究。
沒能解決獨眼龍,田子龍瞧不起我或是心生怨憤,對我們的態度冷淡許多,扔到賓館便不管了,我和許茂林探討,得想個法子把田子龍哄高興,倒不擔心他拿我們撒氣,可不聞不問,我們兩個偷渡客的未來就暗無天日了。
又說了點獨眼龍的情況,扛不住困意,沉沉睡去。
可能是香港的燈紅酒綠搞亂了我的心,做了個很齷齪的夢,夢到那五個穿紅裙的女鬼來掐我脖子,我隨手掐訣,還喊個定,把她們定在原地,開始思想品德教育,先教育她們不該濫殺無辜,害了慶康花園的人命,她們說是被逼的。
我說,要不是你們先出賣身體,怎麼會落到這步田地?
女鬼又說生活所迫。
無可奈何的事,我讓她們別難過,改天給她們超度一下。
女鬼說,大恩大德無以為報,隻能以身相許了。
這怎麼好意思?可盛情難卻,我隻好恭敬不如從命了。
第二天起床我還在回味夢中的銷魂,許茂林問我是不是做春夢了。
我鄙夷道:“開玩笑,我這麼正經的人,怎麼會做那種亂七八糟的夢。”
“那你喊了一晚上小紅小綠,還說好爽好爽,你玩紅綠燈呢?”
我羞了個大紅臉,正不知如何解釋,田子龍造訪,又是一身新衣裳,卻滿臉如沐春風的笑容,好像昨晚入了同房那般喜氣洋洋。
許茂林道:“田老板,撿錢了?這麼高興!”
“哪有啦,撿錢可讓我高興不起來。”田子龍對我拱拱手:“小陳大西真是高人呐,隨便出手就搞死了獨眼龍,佩服,佩服。”
我意外,問他,獨眼龍死了?
田子龍說,半小時前接到的消息,非但死了,還死到沒人能認出來,他把自己燒成灰了。
淩晨發生的事。
修陰山法要用到死人身上的東西,獨眼龍早就將火葬場的工人買通了,淩晨時分,亂葬崗逃走的獨眼龍又去了火葬場,跟停屍房的老頭說,要來取幾塊骨頭,而老頭和他打交道不是一兩天,知道他需要哪些屍體,就說最近沒有合適的。
獨眼龍說無所謂,有急用,老頭便領他到第二天要火化的屍體前,就看著獨眼龍下手虐屍,可虐著虐著就不對勁了,獨眼龍忽然鬼笑兩聲說,停屍房好冷。
老頭回他一句:“最冷不過太平間。”
獨眼龍問:“最熱是哪裏?”
“最熱不過煉人爐唄。”
“那我去暖和一會。”
獨眼龍向外走,老頭覺得不對就攔他,卻感覺自己手腳被什麼東西抓住,眼睜睜看著獨眼龍去了焚屍爐,沒一會,鼓風機就響了,老頭嚇傻,向上報告,最後傳到田子龍朋友耳中。
想到獨眼龍把自己活活燒死,我不寒而栗,告訴田子龍,這件事不是我做的,我沒那本事也沒那麼殘忍。
即便我作法成功將獨眼龍的魂招來,也隻能貼在我頭上,控製他的身體做幾個簡單的動作,比如走,跳,伸手,踢腿,還必須在他十米之內,這是何道長趕屍用的本事的改版。
聽我解釋,田子龍反問:“不係你做的,他為什麼要燒死自己?”
“不知道,可能是不想活了吧!”
“這樣啊。”田子龍稍作考慮,笑道:“小陳大西,一百萬係讓你幫我殺銀的,既然你沒有殺銀,這個價錢。。。”
我斜眼看他,不知他準備壓多少,哪怕不給我也認了,但堅決不能承認是我害死獨眼龍,把人活活燒死,過於歹毒,我擔不起這麼惡劣的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