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登山裝,作戰靴,短頭發,身材壯碩,身上落滿灰塵,死了好些年的屍體。
一眼看到,杜教授想起山洞中起屍的場景,嚇得魂不守舍,趕忙拖著文靜跑出來,生怕被僵屍掐死。
將我們領到那間屋裏,手電照上去,一具屍體縮在牆角,腦袋歪著,縱然有灰塵遮蓋,也能看出他肩頭的肉都被咬爛了,屍體沒有腐爛,就是有屍毒壓著,可屍毒不鎖水,他的臉頰依然幹癟下去,眼眶凹陷,那一對眼珠子暴突,似乎還留著他死前絕望與不甘的神采。
與山洞裏的三位不同的是,他手裏有一把槍。
我放下背包想取張符出來,藏在我身後的文靜便暴露了,看到屍體她猛地哆嗦一下,蹲下身子繼續藏,還問我:“初一,他也是被僵屍咬死的?”
“得看了傷口才知道。”
不知道湖裏有怪魚,山洞中看到死屍便以為是僵屍咬死的,現在卻不敢確定了,取一張鎮屍符,靠近後,一巴掌在他額頭,慢一秒都沒用,被僵屍咬死的人與蔭屍不同,蔭屍的屍氣就好像人體內的陰陽二氣,與屍體完美契合,流轉不停,所以蔭屍能返老還童,變得皮薄肉嫩,簡單的觸碰不會起屍,要是碰上有想法的蔭屍,比如王來泉那號帶著目的而死,扇他兩個嘴巴子都未必有反應,可被咬死的人是中屍毒,挨上一點陽氣,哪怕貓貓狗狗觸碰都會起屍。
或者說詐屍更為合適,咬不到人,它就是一晚上的事,因為這種僵屍沒腦子,不會躲陽光。
貼上符,那黃色的符紙就好像被水浸泡,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黑,稍等七八秒,我先掰開他的手,取下手槍擦拭兩下,退彈夾數了數,還有四發子彈,這可是比符咒更有效的武器,而且男人嘛,就喜歡個刀槍棍棒的,便瞄準許茂林,找一找一槍在手,天下我有的感覺。
彈夾退了,隻是開個玩笑,正要扣扳機,卻沒想這老頭嚇得臉都白了,膝蓋一彎,向前撲倒,反倒把我嚇一跳,埋怨道:“至於這麼大驚小怪嘛,我都把彈夾卸了。”
見我收了槍,許茂林這才坐起,擦擦額頭的冷汗,說道:“有點智商的人都明白,上了膛的槍,子彈沒打光那槍膛裏肯定還有一發,你知不知道我剛剛差點死你手裏?”
是這樣麼?我把槍口轉向,眼湊到槍口上看,許茂林趕忙取走,讓我耍劍就行了,小孩子不要玩槍。
文靜不願碰死人手裏的東西,許茂林把槍給了杜教授防身。
我蹲在屍體旁,檢查他肩頭的傷口。
一片發黑的爛肉,中間被咬掉一塊,露出沾血的骨頭茬子,我用指頭蹭了點,輕搓指尖,血塊很硬,搓不成粉末,符合何道長說所被僵屍咬了的情況,但我不知道魚怪咬人之後是什麼症狀,無法對比,隻是這具屍體傷口的大小與人嘴差不多,而魚怪的嘴巴能張開很大,莫非就是僵屍咬的?
這姑射國的遺跡中,真是什麼妖魔鬼怪都要。
杜教授問我:“初一,看出門道了麼?”
“我懷疑遺跡裏有僵屍,很凶的那種,也許就是我練雷法時,挨雷劈的那位,他在這裏呆了幾千年,你們挖到北麵的入口,驚動了它,幸虧有巨石攔著,否則。。。”
否則當時的考古隊就沒活人嘍。
當初聽到撓石頭的聲音,杜教授已經恐懼過了,他更關心的是現在怎麼辦!
還沒遇到僵屍,但再往前走也許就遇到了,除非僵屍改吃素,否則我們必死無疑,可身後又沒有退路,原地不動隻能餓死。
杜教授又問:“初一,你覺得這些屍體是不是當初挖開宋墓的盜墓賊?他們來這裏到底想幹什麼?”
反正不是盜墓,因為上古時代的古董不值錢,一來破損嚴重,二來沒有與之相稱的文化背景,這是指那些破瓶爛罐,要是與三皇五帝有關的玩意又另當別論,可那群人連宋墓陪葬和爺爺的寶貝都不動心,想必對姑射國更沒興趣。
我說不知道。
杜教授還問:“初一,我一直想問你個問題,前幾天不好意思可現在不得不說了,你爺爺被自己的結拜兄弟害死,一年之後,結拜兄弟又放火燒了你家,這得有多大的血海深仇,而且得有多大的膽子,才敢抗拒國法做下這種壞事?所以我不明白,如果他們真跟你爺爺有仇又如此大膽,為什麼不派幾個壯小夥綁了你爺爺,或者一槍崩了他呢?”
我隻記得報仇,從未考慮過這個問題,被杜教授問的啞口無言。
許茂林也插嘴道:“師兄,第一次你跟我說這事時,你說小桃花是被人害死來冤枉你爺爺,我也想問你,既然敢明目張膽的害人,為什麼不直接對你爺爺下手,後來我問過師父,他就說了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