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坦,幫個忙!”小刀子遞給他,左手一並伸去:“在我手上來一刀,我要血祭五猖兵!”
坦康不是心慈手軟的人,毫不拖泥帶水,手起刀落,我手心便是一道傷口,鮮血流遍整個手掌,坦康還用指尖蘸了點,送進口中品嚐滋味,我嚇得一哆嗦,心說這不是被鬼上身了吧?
坦康見我表情有異,解釋道:“別多心,就是嚐嚐你血裏的陽氣旺不旺,我們煉鬼前,都要嚐一嚐的。”
這麼一說,我哪能不多心?
挪兩步腳,離他遠些,看著樹林中頭上冒尖,腰間懸刀的黑影快速向那兩頂轎子走去,我問坦康:“兩個辦法,一個冒點險,給你用五猖水,你衝過去攔住他們,也許還能搞了阿讚賓,另一個是我請五猖兵。。。”
“不用說了,不冒險,快動手吧!”
五猖水和何道長給劉喜順用的鐵牛符水差不多,唯一區別就是鐵牛符水是用符力配合藥效,激發人體陽氣的潛能,從而變得力大無窮,五猖水則類似鬼上身,從名字就能看出來,這是讓人精神失常,變得猖狂無比的術法。
坦康不願冒險,說這些沒有意義。
脫掉上衣,小刀割掉一塊平整的布料,用我的血畫一個長了倆角,三分像牛的人頭怪臉,右下角寫上梅山老祖法諱,但那怪臉不是梅山老祖而是蚩尤,因為梅山教本來就不屬於道教,是流傳於湖南山中的少民巫術教派,道教南傳的時候,既將一些民間法脈同化,也從民間偷學了點東西,所以如今的梅山教也和道教各個道派差不多,有法脈祖師,開派祖師。
他們尊蚩尤為法脈祖師,梅山老祖張五郎為開派祖師,而這張五郎的法相很奇特,雙手撐地,兩腳向天,倒立的姿勢,可人家腦袋是正的,而這個姿勢有個說法叫翻壇倒峒,其中由來又是個神話故事,說是張五郎和太上老君的女兒搞對象,太上老君追殺他,他用出翻壇倒峒的姿勢,也許這是個神通?反正用出來之後,太上老君就找不到他了。
我用梅山法卻不是梅山教的傳人,所以要畫蚩尤的法相而不是張五郎。
隨後就是畫符念咒,上一次請五猖兵馬是在華大地下室,隻是用五猖兵的凶悍幫我壓一壓劉娟,而這一回可是真正要發兵了。
那一邊,因為兩個轎子門對門頂著,古曼童研究半天,才從轎窗中爬了進去,而那轎子好像吃人不吐骨頭的血盆大口,不管進去什麼都不會引起任何反應,而大跨步跑來的黑影將軍,則被六個虎頭虎腦的小屁孩子攔住。
是六丁神。
坦康請四鬼大王,那黑暗中仿佛鮮血染成的紅轎子,滿天飄散的買路錢,還有轎中死鬼的形象,雖然不符合獨角,千眼,大力的名頭,可看上去很有鬼火狐鳴,陰風慘慘的味道,反倒是我請來的六丁神有點開人玩笑了,上次在香港就是六個小胳膊小腿兒的奶娃娃,這回還是。
短衣短褲,露出白生生手臂與小腿,抓著玩具似的小木劍,嘴巴張合著,似乎在喊叫助威,但並沒有聲音發出。
他們朝那黑乎乎的影子衝去,以卵擊石的場麵隻讓人覺得滑稽可笑。
形象是差了點,可既然叫六丁神,對付這種歪門邪道還是有效果的,隻見他們衝到近前,小木劍胡劈亂砍,那坤平將軍的黑影變得模糊起來,可坤平將軍卻是龍婆平多請來的法相,哪裏是我這剛出道的小道士輕易便能對付,六丁神砍了幾劍,將軍也拔出腰間的長刀,砍瓜切菜似的,把我的小娃娃剁了個人仰馬翻。
六丁神隻是虛像,不會留下屍體,可我麵前的六個泥人卻碎成好幾塊。
似乎還沒有四鬼大王堅持的時間長,不過一個對付的是人,另一個對付法相,不能一概而論。
六丁神為我贏得些時間,五猖兵馬符已經畫好,將血畫的蚩尤像攤開,供上五根香,一共三十六張黃符摞成一遝,點燃後,灑向空中,上一次念得是五猖起山咒,這一回則是發兵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