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麵具沒有勾畫眼睛,連露出眼眶的孔眼都沒有。
也就是說這個人照理應該是看不見的,難道他是瞎子?
可從他穩定又詭異的步伐,卻分明一點兒也不瞎。甚至掠過陳升身邊的時候,麵具人還微微側臉,似乎有意無意對著他笑了笑。
“嘻嘻。”
那聲音,讓人渾身一麻,頭皮發緊。
居然是女人的聲音!
並且,聲音來處詭異,不像從人的聲腔共鳴發出,而是周遭空氣劇烈元力的震蕩共鳴般,直透心扉。
顧天南皺了皺眉頭,那聲音引起的急驟元力震蕩,雖然立刻消失了,但是還是牽動了一下他的傷勢,有些難受。
不過那個麵具怪人可沒有忽略了顧天南,而是繼續用那種詭異的聲音說話:“顧家主,還認得我麼?”
“這……”顧天南壓著陣陣難受,不得不點頭,“無常大人,我當然記得你。”
“嘻嘻,你果然記錯了。我是白無常,並不是無常,這可不能亂說。要是無常他老人家給我發出無常令,我可要唯你是問。”
白無常說話的元力波動令人難受不已,可是語氣中帶著一股絲絲入骨的柔媚和戲謔,更令人毛骨悚然。
說得不好聽一些,配上她一身跟常人格格不入的裝扮,根本和勾魂的鬼沒有兩樣。
“白無常?”
人群中不知道誰冷不丁倒吸一口涼氣,頓時眾人原先隻是有些畏忌,此刻卻紛紛投出了恐懼的眼神。
不用說,在場的人恐怕除了顧天南似乎跟白無常事先認識,其他人第一眼還真不知道。然而,白無常的名號卻不可能沒有聽過。
顧天南被白無常詭異的音波弄得難受之餘,麵上居然出現了一絲喜色,朝白無常連連拱手:“想不到您也來了,師弟有你們助力,我想這次搞定蕭揚那小子不成問題了。”
“哼,那小子我自然會幫你解決。誰讓你是我師兄!就算不為了你,我燕秋侄兒也不可能白死的。”
說到這個顧天南陡然心痛,湧現凶厲之色:“是,我一定要拿蕭揚的人頭祭拜我兒子。秋兒已經過了頭七,昨天我就是因為這個才一時衝動,設下了陷阱,可是沒想到功虧一簣?”
“哦?既然是這樣,那麼這次就算了。”
商天行淡淡看了顧天南一眼,然後直接轉向了白無常,似有含義。
白無常那令人心悸的怪聲再次發出:“顧家主,我們這次來自然不僅僅是為了那個什麼蕭家後人,更重要的是似乎永定山的血葬有了眉目?”
“呃……”
顧天南被這麼一問,眉頭跳動,趕緊看向了陳升。
陳升心領神會,站了出來。
“師叔,白無常大人。我師父這兩天受了內傷,沒有出去走動,我倒是去看過。永定山那裏的確出現了異狀,附近的人都能夠聞到有莫名的血腥氣味,雖然還沒有定論,但是最近礦山那裏隻有葉家在開山。如果沒有什麼發現,那麼想必他們也沒有必要在這個關頭如此做的吧?”
“這樣啊?”
商天行聽了陳升的回報,略略點頭,幹瘦的臉上一雙三角眼睛鎖定在顧天南身上:“葉家怎麼突然就能找到血葬坑的陣脈?師兄,這麼多年你不是都派人暗中監視他們,都不見他們有什麼動作?”
顧天南麵露苦色,商天行看似這麼平淡地問他,話語裏的意思卻沒有那麼簡單。無疑是在質問他辦事不力了。
葉家掌管那一塊礦山,本就是當年蕭家覆滅,葉震堂全力爭取,否則沒有那麼容易安撫。畢竟葉震堂跟蕭家的關係,盡人皆知。
他葉震堂雄踞原固城,也絕非任人魚肉的,顧天南當年作出讓步,得到了商天行同意是沒有錯。不過葉家這麼多年也絲毫沒有發覺永定山的貓膩也是事實,然而葉震堂剛死了沒兩天,葉家立刻就好像立刻挖到了什麼,這是不是說明葉震堂其實早就暗中掌握了什麼?
隻不過,顧天南一點兒都沒有發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