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遠山銜月(1 / 2)

葉雲飛從冰冷的河水中爬出來,拖著疲憊的濕漉漉的身體一口氣竄入樹林中。

葉雲飛用盡最後的力量躍上一顆大樹,勉強坐在碗粗的樹椏上,連忙掏出慕容陵華給的丹丸,將兩顆塞入嘴中,接著運氣療傷,不知不覺就進入胎息狀態,又想起《幻真先生服內元氣訣》裏麵關於胎息的記載:在身有所疾苦,想氣送至所苦處,即愈。片刻過後,葉雲飛心情舒暢,疼痛劇減。

道家認為胎息是最接近自然的一種呼吸方式,就如嬰兒在母體時候,並非通過肺鼻呼吸,卻一樣孕育生命。

當葉雲飛從愜意的胎息狀態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

西陽已落,有風無月。

葉雲飛想起懷中慕容雪寫的信箋,連忙摸了出來,那信紙也已柔爛破碎,筆跡也模糊不堪。葉雲飛苦笑一聲,索性將那被泡爛的信箋揉成一團,丟下樹去。葉雲飛再從懷中掏出《幻真先生服內氣元訣》,那書竟是防水油布製作而成,完全沒有被泡爛,而且每張紙都顯現有新的文字,接著微弱的星光仔細辨讀那文字,居然是一本名為《太上九要心印妙經》的道家玄書。

葉雲飛完全被那《太上九要心印妙經》吸引著,這書比起之前的《幻真先生服內氣元訣》更高了一個層次,更為玄妙,一遍讀過,已是午夜時分。葉雲飛心道這必然是慕容陵華的安排,感激之情不言而喻。

此時殘月已升,遠山銜月,葉雲飛抬頭去看那冰冷的月亮,不由的想起慕容雪關於“缺月不美”的話,她是否也在看這不美的月亮呢?又想起剛剛被毀掉的信箋,惆悵之情撲麵襲來。葉雲飛除了白天在死亡邊緣時產生了對慕容雪的狂烈思念外,到現在冷靜的坐下來時,卻發現對她的思念又不是那麼明顯,他承認有點故意克製這種思念,但這種可以克製的思念能證明他愛她嗎?

葉雲飛拿出那枚雪花玉墜,冰涼如蒼穹遙遠的星星。

葉雲飛的內傷已無大礙,可大量的流血讓他虛弱不堪,就如石頭內部的玉石雖然完整,但外在的石料已經破碎不堪。葉雲飛將自己從思緒中拉扯回來,也不去顧及身子的疲憊,躍下樹椏,走入無盡的黑夜之中。

葉雲飛專挑小路,在月光暗淡的叢林裏快速的前奔,忘記了疲憊,忘記了傷痛,也忘記了慕容雪。突然,他看見前方的石頭上站立一人,手持長劍,衣衫輕揚,在淡淡的月光裏如仙人臨世。葉雲飛立刻收住腳步,在飛速前進時突然停止,沒有經過任何減速,就那麼立刻站住,穩穩當當的立在那人麵前。

葉雲飛恭敬道:“宋大俠,你好。”

那人竟是被稱為江南第一劍的忘川劍宋月山,宋月山微笑道:“小葉進步神速,和在醉月亭時已判若兩人了。”

不知為何,葉雲飛見到宋月山總有一種親切感,道:“小子隻是運氣好,大難不死罷了。”

宋月山道:“上乘的劍法都要經曆實戰的磨煉,小葉經過這段時間的實踐,對生死和劍道一定有了不同的認識吧。”

葉雲飛答道:“在最接近死亡的時候,往往對劍法的感悟更加透徹。”他想起在麵對薑子華時的以氣馭劍的場景,在那一瞬間他掌握了束氣成絲,以絲馭劍的奧妙,但事情過後又再也找不到那種感覺。

宋月山笑道:“人的身體就如一個寶庫,關鍵是如何能夠找到打開這座寶庫的鑰匙,人往往在絕境的時候最易找到這個法門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