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葉雲飛心神失守的瞬間,紀綱大喝一聲,一掌猛拍而去。
葉雲飛頓時明白了紀綱的計謀,但仍然忍不住為宋月山擔心,宋月山先回應天的目的就是要殺掉紀綱和道衍兩人,而現在兩人都還健康的活著,而宋月山卻消失不見,更重要的是,紀綱居然知道宋月山身受重傷,可見他們至少交過手,是否宋月山真的很難複原了呢?在這彈指之間,紀綱的手掌已飽含力量,勢如破竹般的擊打而來。
葉雲飛收神凝氣,右手虛前,暗將真氣運足於每一個指尖,每一寸手掌,蓄勢待發。
紀綱又是悶哼一聲,漫天掌影撲打而去,密密麻麻,如風似浪。
葉雲飛心下大驚,紀綱此招,看似和慕容風先前戰劉長征的招法類似,但完全是兩種境界,慕容風劍影重重,確實虛招,而紀綱掌影疊疊,每一個掌影都是實招。無數的手掌拍打而去,而且每一掌都剛勁有力,卻不拖泥帶水。試想一下,如此多的手掌同時拍在身上,不粉身碎骨才是怪事。
可人隻有一雙手,怎麼會在頃刻間變化出千臂萬膀呢?葉雲飛自然知道其中奧妙,紀綱的掌法和陸夏的鬼劍頗有異曲同工之妙,以快打快,用人體肉眼難以企及的速度出招,或化作無形,或化作千千萬萬。
葉雲飛心無雜念,對方如此快速,隻有以快之快,用更快的速度來遏製對方,可是更快的速度是什麼呢?自然而然的,葉雲飛進入解劍境界,一瞬間,仿佛紀綱的掌影變慢,手掌變動的軌跡,都一一呈現在他的眼前。
葉雲飛手隨心走,手掌緩緩揮舞,掌影移動,越來越快,越來越快,掌影重重。
二人幾乎同一時間掠到了屋頂中央,兩列漫天掌影啪啪交擊,響聲或清脆或沉悶,不絕於耳。
幾百聲手掌交擊聲後,掌影驟止,伴隨著消失的掌影,葉雲飛一口鮮血噴出,鮮血飄散,比先前的掌影更加麻密。
紀綱嘴角微翹,雙掌猛出,葉雲飛勉強跟上節奏,四掌對接。
又是啪的一聲,葉雲飛整個人不住後退。每退一步,便踩碎一塊青瓦,當他踩碎十七塊青瓦的時候,便已經退到了屋簷位置。
葉雲飛猛提真氣,強壓退勢,在簷口位置總算站立,而站立的瞬間,又是一口鮮血噴出,帶著滿嘴鮮血笑道:“紀大人這一招變化無窮,小子受教了。”
此時天上的層雲被江風吹散,月亮出現在虛空中,大地頃刻間又明亮幾分,一間臨江而建的酒樓屋頂上正站立兩人,一人微張嘴唇,深深喘氣,時不時有鮮血伴隨著他燦爛的笑容湧出,另一人站在屋頂中央,一臉冷漠,冷如夜晚的江水。
紀綱冷漠的臉色上漸漸泛起笑容,越來越甚,卻是讓人毛骨悚然的冷笑,笑聲過後,緩緩道:“你可知道,我現在隨時可以殺了你。”
葉雲飛用袖口擦去嘴角血跡,前走兩步,笑道:“可是紀大人現在根本就不想殺我。”
紀綱冷聲道:“你未免太自信了吧。”
葉雲飛淡淡道:“因為我們用共同的敵人。”
紀綱做了個饒有興趣的表情,道:“哦?”
葉雲飛逐字逐句道:“十二樓。”憑心而論,此時的葉雲飛完全在賭,他有種直接,紀綱沒有立刻找出左鳳棠和楊一江,對朱高熾成牆倒眾推的形勢,或許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就是關於十二樓的。
紀綱微笑道:“你確實是個很聰明的人,可我要怎樣相信你呢?”
葉雲飛看了一眼慕容雪,從懷中掏出雪花玉佩,道:“我可將此玉借與紀大人參詳,到端午佳節時歸還即可。”
紀綱朗聲道:“好!一言為定。明日我便讓左鳳棠和楊一江無罪脫身,其餘詳情日後再說。”
葉雲飛手臂一揚,雪花玉佩飛到紀綱手中,紀綱緊握玉佩,轉身投入茫茫夜色中。
劉長征對著眾人輕輕抱拳,朝著紀綱消失的方向掠去。
葉雲飛一個輕鬆的身法,躍下屋頂,輕巧的落在慕容雪麵前,扶著她的香肩笑道:“現在完璧歸趙,活生生的站在你麵前。”
慕容雪見到愛郎全身而退,欣喜之情溢於言表,正要說話,卻感覺到葉雲飛幾乎將整個身子的力量都壓到了她的肩上,搖搖欲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