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鏡露出鄙夷之色,道:“我雖和你曾有過節,沒想到你一個大男子家還對此耿耿於懷,到現在還找機會報複我。”
葉雲飛苦笑一聲,他知道在言語上很難說過沾鏡,隻好做了一個請的動作,要求沾鏡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講出來。
沾鏡道:“沾鏡入十二樓,無非是對他們隨心所欲的理念吸引,也是出於一時好奇,才會加入他們的。現在我發現他們的理念變了,而且事情越做越大,我害怕了,理所當然我就退出了。”
夏煜訕笑道:“十二樓如此嚴密組織,豈是你說入就入,說退就退的?”
沾鏡整理好衣襟,暴露的美麗瞬間消失,一絲失望在眾人眼中閃過。沾鏡道:“隻因沾鏡身體異於常人,心髒在右,才有幸躲過此劫。”
薛祿證實道:“我遇到沾鏡時,她的胸口被一劍刺入,奄奄一息。”
沾鏡道:“十二樓有個不成文的規矩,退出組織之人,隻要可以躲過致命一劫,便不在追究退樓之事。”
葉雲飛想到了柳娘子任靈兒,她被自己從死亡邊緣拉回來後,十二樓確實沒有找過她的麻煩。不自覺中,葉雲飛竟然有些相信沾鏡的話,至少在退樓這一件事上。
葉雲飛冷冷道:“那你告訴我,上一次使任靈兒神誌不清,容顏盡毀,差點死掉的人究竟是誰?”
沾鏡稍稍遲疑一下,道:“按理,我不能夠告訴你關於十二樓一絲一毫的事情,但那件事牽扯到的更多的卻是私人恩怨,告訴你也無妨,那位差點毀掉任靈兒的人就是柳長青自己。”
葉雲飛虎軀微震,喃喃道:“我早該想到的。那晚對我下‘離魂散’之毒的人是誰?胭脂究竟是誰?”
沾鏡搖頭道:“我能說的已經說完了,不能說的,一個字也不能說,如果我透露半個字,他們一定有辦法讓我比死還難受,不要逼我,好嗎?”
葉雲飛想到了任靈兒央求自己不要追問十二樓的時候,那幾乎一模一樣的語氣和神態,頓時內心軟了幾分,不忍再問。同時想到,沾鏡雖然沒有告訴自己胭脂是誰,但也沒有否定她沒有問題,看來下次一定要多多留意胭脂此人。
紀綱微微一歎氣,道:“可是,如果你不將十二樓的事情告訴我,你要我怎麼相信你呢?”
沾鏡目光灼灼的看著紀綱,道:“目前為止,沾鏡話語的說服力確實非常單薄,大人的判斷,或許隻能憑大人一時直覺了。當然,如果大人選擇不相信沾鏡,我立刻撞死在這屋裏。”
紀綱微微一笑,道:“我相信你,你也相信我,好嗎?你告訴我十二樓的事情,請相信我有足夠的能力保護你。”
沾鏡輕歎一聲,略帶失望的道:“到現在大人還不明白,這並非一種怯弱,而是一種忠誠。如果有一天,沾鏡離開了大人,也一定不會將大人的事情告訴他人的。”
葉雲飛心中感歎沾鏡的高明,她在有意無意間已經將自己當做紀綱的人了,否則也不會出現“離開大人”的句子了,這幾句話一定說到了紀綱的心裏。
紀綱擺手否定道:“不會的,我不會讓你離開的,你要離開,我便殺了你。”
正在此時,早在一旁露出不悅聲色的薛祿抱拳道:“時候不早了,我和沾鏡便就此回去了,幾位他日再敘。”說完便起身要走。
紀綱似笑非笑,道:“上月我從西域來回幾位角色女子,薛兄不知可有興趣一觀呢?”
薛祿並不理會話中深意,道:“今日中午還有應酬,此時不走,恐怕無法趕上宴席了。”
紀綱把玩著手上的扳指,連頭沒抬起來,自語般道:“朝鮮進貢了幾株千年老參,這個可對薛兄氣脈不暢頗有療效,西洋小國進貢諸多奇珍異寶,好多東西,恐怕薛兄這一輩子都沒見過呢。”
薛祿不以為然,道:“既然是如此奇珍,紀大人留著自己享用吧,告辭了。”說完把一手拉起沾鏡的柔荑纖手,轉身離去。沾鏡看了一眼紀綱,目光依依不舍,才跟著薛祿一道而去。
直到薛祿二人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紀綱才猛然抬起頭來,而此時已經是滿目凶光,殺機無限。
葉雲飛心叫不好,刹那間,紀綱以接近人類極限的速度離座而起,直取薛祿二人。
一道白影閃過,接著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一隻腳已經踏出門檻的薛祿倒在血泊裏,豆花般的腦漿崩裂一地,紅白交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