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紀綱大喝一聲,手臂一沉,內氣噴瀉而出,將地下的一塊石磚擊成粉碎,塵煙彌漫,道,“法師若想挑撥離間,實在是枉費心機了。”
平心而論,道衍的話並非沒有依據,現在場麵形勢頗為微妙,紀綱若要全力攻擊葉雲飛和道衍其中一人,自然可以全勝,但若對方抱著魚死網破的心思出手,他總免不了負傷掛彩,而如果道衍聯合葉雲飛,二人雖然身負重傷,和他全力出手,那麼勝負之數實在未知,就算他贏了,恐怕也要調息十天半月。
葉雲飛並非易與之輩,早已看清了場麵形勢,一麵留意紀綱,一麵加緊暗自調息。
“阿彌陀佛。”道衍再次輕聲道,“既然紀大人算無遺策,為何還不出手?”
紀綱冷冷道:“少廢話,張氏族譜呢?”
葉雲飛早就想到紀綱此行的目的,此刻並不奇怪,隻是更加留意對方的一舉一動,如此貪心不足之人,隨時可能反手一擊。
道衍淡淡“族譜並不在我身上,紀大人的目的恐怕要落空了。”
紀綱右手一揚,內氣凝結,道:“法師敬酒不吃吃罰酒,紀某就強行索要了。”
“等一下!”葉雲飛在紀綱出手前沉聲道,“小子有幾句話想問問道衍法師。”
葉雲飛話音剛落,屋子裏另外兩個人的目光立刻同時投向了他,紀綱收斂手中內氣,道衍微微一笑,道:“小葉有話請講?”
葉雲飛上前兩步,道:“你為何要加入十二樓?”
“我還以為你不會問這個問題呢。”道衍的臉上的笑容從淡淡微笑變成了朗笑,接著娓娓而道,“把十二樓打入邪魔外道之列,全是你們所謂的正派人士一廂情願罷了,試問你幾時見過十二樓做傷天害理的事情。”
葉雲飛心頭一怔,道:“為了所謂複辟漢室,就策動造反,發動戰爭,置萬民生死於水火之中,這樣的做法可是仁義之舉?”葉雲飛此語自然說是道衍策動朱棣發動靖難之役了,他本就是膽大包天的江湖人士,自然也不會太在乎紀綱和道衍的身份。
“無知!”道衍加重了語氣,“朱允炆軟弱無能,若繼續有他做我大明之主,不出三世,大明必被外族侵略,既然江山遲早都會被他人取代,何必不讓給他朱家更有能力的人呢?當今皇上文治武功,雄才大略,萬國來朝,四方異族更是不敢有稍微逾矩之心,聞明喪膽,這樣的皇上難道不是萬民之福?自李唐開元盛世之後,千百年來才有我朝當今盛世可與之匹敵,以現在的局麵,大明至少會屹立曆史兩百餘年,一場三年戰役,換取兩百年和平興盛,有何不可?”
葉雲飛無言以對,他從來沒有深層次的想過這個問題,在他的眼裏,或許害死葉靈妝都是罪不可赦的,民生疾苦,曆史宿命,這些東西反而微不足道。
紀綱道:“在這一點上,我和法師的觀點頗為相似。我是在靖難戰爭中遇見皇上的,皇上為這個國家所做的一切努力,我都看在眼裏,當今天下,沒有第二人選。”
葉雲飛突然冷聲道:“可是單惜葉卻害死了我的師父!”他提高聲音,似是故意在提醒,十二樓和自己有不共戴天之仇。
道衍道:“我不知道你口中的‘害死’究竟是什麼意思,但我可以肯定樓主對葉姑娘沒有半點惡意,個中情意,明月可鑒,若非如此,十五年前他也不會慘敗宋月山之手。”
葉雲飛思緒大亂,故作鎮靜道:“你說得如此好聽,我倒想聽聽單惜葉自己怎麼解釋。”
葉雲飛話音剛落,一個極其好聽的聲音飄蕩在淨業寺的上空:“我就親口給你說說又何妨呢。”
一瞬間,葉雲飛和紀綱明顯色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