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雲飛手臂一揚,石中玉輕盈顫抖,轉眼間已到單惜葉跟前。此劍灌注了他全部力量,雖然之前和道衍火拚之時已有傷勢,但此劍的力量仍然不可小覷,暗自調息後滿含怒火而去,足可碎石斷木。
紀綱是一個非常會把握形勢的人,當他看見單惜葉出現在佛堂的時候,他就做好了出招的準備,一直以來都沒有特別好的下手機會,直到葉雲飛出招的瞬間,他知道,他的機會來了。除掉單惜葉和道衍,對他以後在江湖和朝堂的影響力提高都至關重要的作用。
紀綱點足而上的瞬間,腦內電光石火的閃過思緒:道衍已是強弩之末,不足為慮,如若和葉雲飛可一擊敗退單惜葉,今晚除掉兩人的機會就更進一步,最好連葉雲飛一起除去,得到張氏族譜自是不必多說,雪花玉佩也不必歸還了。所以紀葉二人雖是幾乎同時出招,但紀綱身影微慢半分,落後葉雲飛半個身子的位置。
葉雲飛當然清楚紀綱的如意算盤,但毫不在意,一副泯然不懼的樣子,劍勢更猛,劍速更快。因為他知道,要打敗單惜葉,自己必須打頭陣,用強大的劍勢衝破對方的防守,或許可以給紀綱留下機會。
直到石中玉刺往單惜葉胸膛的瞬間,葉雲飛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麼的天真,因為他沒有看見道衍出招阻擾自己和紀綱的襲擊,完全一副低頭默經的樣子,甚至連看也沒有看二人一眼。他知道,那是對單惜葉的完全放心的表現,或許在道衍的眼裏,自己此招猶如以卵擊石,蚍蜉撼樹。
道衍全不在乎的表情讓葉雲飛頗為不爽,內心不祥預感驟然而生,無奈已成騎虎之勢,隻好立刻拋出雜念,全神貫注在單惜葉身上。
單惜葉淡淡而笑,背負雙手,用胸膛去接住葉雲飛破竹一劍。
葉雲飛一聲大喝,力拔山兮,劍聲龍吟。
噌,石中玉直刺在單惜葉的胸膛上,發出一聲悶哼。
葉雲飛感覺自己刺入了深不見底的水塘,虛虛蕩蕩,飄飄忽忽,力量如石沉大海,音訊全無,內心血浪翻滾,異常難受。緊接著,單惜葉的身體發出一股強大的反擊力量,眨眼睛,他已被無情彈開,朝佛堂外飄去。
在葉雲飛彈飄在空中的時候,佛堂內穿來一聲兩掌相接的清脆聲響,緊接著紀綱也倒飛而去。
葉雲飛強提真氣,後腳蹬在佛堂門檻上,終於立定。紀綱在葉雲飛前一步位置站立住,冷哼一聲,不再言語。
單惜葉眉頭微蹙,道:“想不到小葉比我想象的還要高明。”
紀綱道:“單樓主的傷勢如何,還能自愈嗎?”
單惜葉哈哈而笑,道:“我確實因為低估小葉而讓你有機可乘,不過紀兄也太高估自己了,我說我的傷勢完全可以忽略不計,紀兄會相信嗎?”
紀綱微微色變,接著仰天而笑,似乎單惜葉的話真的就像一個笑話般,讓人可樂不已。
“不過紀兄的傷勢恐怕就不容樂觀了,十天半月隻怕再難和人動手了,實在可惜的很啊。”單惜葉含笑而道。
平心而論,葉雲飛雖然內心血浪翻滾,壓抑不爽,但傷勢也並不嚴重,縱使是傷上加傷,但也不至於十天半月無法動手的程度,可想而知單惜葉把力量留在對付紀綱上,對此下手有多重,同時暗自驚歎,如果在紀綱重傷的情況下單惜葉傷勢“可以忽略不計”,他修為的高得實在讓人可怕。
紀綱冷笑一聲,道:“既然單兄把話說到這個程度了,紀某也推開天窗說亮話,淨業寺外早已埋伏成百上千的錦衣衛高手,他們都攜有火器,隻要我不能全身而退,百千斤火藥保管可以將淨業寺夷為平地。單兄修為再高明,始終是個凡人吧,除非你能真的飛天遁地,否則火器的威力還能對單兄構成一定威脅吧。”
紀綱一提起火器,葉雲飛瞬時就想到了沈心月,想到了那半邊燒毀的臉,心頭一陣揪痛。此刻也更加明白紀綱故意將刺殺道衍的時機選在子衿樓宴會之後了,這些錦衣衛一定就是借著保護子衿樓安全實在埋伏淨業寺的,如此以來,調動人馬也不會引起旁人注意。同時對紀綱的敢於冒險有了新的認識,盡管他知道寺外有天羅地網,依然以身試法不惜重傷親手出擊單惜葉,雖然其中之一的目的是誆騙葉雲飛自己,達到兩敗俱傷的如意效果,但個中自信和敢於冒險雄心仍然可見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