咿呀一聲,房門打開。
紛紛落下的細雨立刻映入眼簾,在那門框框住的綿綿雨中站立著一位絕代佳人。
蘇瀾末手持一把素白色的紙傘,雨珠從傘簷滑下,滴落成線。一襲潔白無瑕的長裙,被細細晨風輕輕吹揚起來,裙邊沾染雨水,水印隱現。傘麵壓得很低,使人看不清她的眼神,殷紅的嘴唇卻暴露在別人的視線裏,那幾乎是她身上唯一的顏色,唯一的紅。
葉雲飛像看著打著雨傘的觀音正站立在門外,她是要來點化自己嗎,要來渡自己嗎?對了,她帶來了可以治愈慕容雪七星封穴的東西,難道不是來救苦救難嗎,難道不是觀世音嗎?
在葉雲飛想入非非的時候,蘇瀾末踏入房間,輕輕合上雨傘,將其靠在門邊,傘上的積水順著傘身滑落一地,濕潤一片。
蘇瀾末對著葉宋二人輕輕頷首,接著又看著葉雲飛道:“看來你的傷勢並不嚴重,如此甚好。”
葉雲飛淡淡一笑,道:“多謝瀾末關心,昨晚多虧了你出手相救,不然恐怕我現在就是一個死人了。”
蘇瀾末燦爛一笑,如東方日出,金光耀地,續兒那中粲笑逐漸消失,變成了一番苦笑,道:“對不起,我沒能帶回‘刺夢針’。”
一瞬間,葉雲飛便明白了宋月山準備解除七星封穴的方法,相傳靳詩雨的刺夢針是有天外寒鐵做造,屬性異常寒冷,若用其針封住人體頭、手、肩、肘、胯、膝、足七個部位的所有穴道,這樣一來,穴位血液流動就會格外緩慢,甚至處於靜止狀態,再逐一實驗,反複推敲,解除七星封穴便觸手可及。
葉雲飛仿佛在黑夜中看見了黎明的曙光,急切問道:“那你見到靳詩雨了嗎?”
宋月山沉吟道:“既然我們想到了這個方法解除七星封穴,單惜葉也會想到的,靳詩雨是何等聰明的人,隻有聞見一點風聲就會躲起來的。再說了,她性格古怪之極,就算見到了她,想要借針也非易事。”
蘇瀾末無奈搖頭,道:“全在宋大俠預料之中,從昨夜開始,我便四處追尋靳詩雨的下落,今早好不容易見到,好話說盡,她就是不願借針,說到最後就隻剩下一句話,憑什麼要救一個互不相識的人。”
葉雲飛的心情立刻從雲端跌倒了穀底,隻是口上沒說,心裏早就嘀咕:既然如此,你為何還要蘇瀾末去借針呢。同時又想到,原來對方一夜未眠,心頭竟湧起幾分疼惜感激之情。
“既然有機會,為什麼不去試一試呢?現在她不願借針,我們總不能明搶暗偷吧,看來隻有另尋途徑了。”宋月山顯然看透葉雲飛的心情,淡笑一聲,接著道,“小葉,說實話,你有沒有怪我殺了苦蓮,如果他活著,我們救小雪又多了一種機會。”
葉雲飛低頭沉思一番,抬起頭來,雙目一亮,道:“如果七星封穴是出自陸夏活著柳長青,甚至單惜葉的手法,或許我們和他講和,他能出手相助,但苦蓮完全不是這樣的人,他雖是佛教中人,看似平淡易與,實則梗頑不化,想他出手解除七星封穴,除非我將劉邦的寶藏連同《素書》一起奉上才行。他死了,我們和十二樓的鬥爭又少了一個勁敵,如此劃算的買賣,我怎麼會怪你呢。”
宋月山輕歎一聲,神色黯然道:“你不用安慰我,其實在殺苦蓮的時候,我對此事並不是很清楚,而且有托大嫌疑,對七星封穴根本不是很在意,才會痛下殺手。坦白說,如果不能救醒小雪,我將十分自責。”
葉雲飛道:“瀾末可以再陪我走一趟嗎?我想親自向靳詩雨借針。”
蘇瀾末點頭同意,道:“可是你身子很虛弱,最好休息一下再走,靳詩雨不是易與之人,我們也不用急在一時。”
“不能再拖了,雪兒一天不醒,我心裏的石頭一天不能落下。你放心吧,我的身子是鐵打的,動作越多,恢複越快。”葉雲飛立刻精神抖擻,感覺像要馬上出床上跳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