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爛全的聲音有點興奮。
但魏力不能興奮，興奮就會導致失算。這一役是他人生的轉折點，套用一句廈海市的本地話——他日吃粥吃飯，就看今朝了。
……
一夜無事，第二天破曉時分，天蒙蒙亮，東方微白的天空，還散布著幾顆星星。寒冷的晨風吹來，城市的綠化樹便簌簌作響。心裏有鬼的人，自不然產生草木皆兵的感覺。
身穿啡色皮夾克，手挽黑手袋的蛇王從家門走了出來，雙眼警惕地往四周掃了掃，然後鑽進了自己的白色小車。
“衛東，目標出現……咦，車子開出來了。”遠處的一輛小車裏，一名刑警地對著電話說。
“你別跟，先讓我來，咱們替換著跟。”另一處的趙衛文精神為之一振，一踩油門緩緩地跟了上去。
旁邊坐著的爛全也連忙帶上手機耳機，這個動作看著可疑，趙衛文劈手奪過耳機一聽，裏麵播放著劉德華的歌曲“忘情水”，便白了他一眼說：“你死活要跟著我就老老實實別搞那麼多動作。”
“嘿嘿，我有點緊張就想聽聽歌放鬆一下。再說我跟著你也是為了破案啊，以我對蛇王的了解或者會幫到你們呢！”
“行行行，別說了。”趙衛文不再理他，一邊凝神盯著蛇王的車子，一邊拿出電話：“王隊，蛇王開著小車正在向紀念碑方向駛去。”
“好，我馬上去監控中心，你們盯住他。”王業鬆多年的職業習慣已經練成能從睡夢中直進入作戰狀態，中間沒有迷迷糊糊的過渡。
……
同樣有一輛車子向著紀念碑的方向，車上也播放著劉德華的歌曲“忘情水”，駕駛座坐著的人也同樣帶著手機耳機。這是魏力。
剛才趙衛文聽到的歌曲其實來自魏力租來的的車子，這是魏力的點子，他要爛全的手機保持通話狀態，既可與爛全隨時聯係，也可收聽現場聲音，掌握警方動態。他這一著棋要做兩件事，一是殺人，二是救人，殺的是蛇王，救的是白崇東。
……
一名刑警加速上前接替趙衛文跟上蛇王，一段路後，趙衛文一按裝置，車牌便翻轉過來，換成另一車牌又接替著跟上去。此時，又有兩輛車加入了跟蹤行列。
“你看，他進了石獅路，呐、呐，他又拐進了同勝街。”爛全給魏力做現場直播。
“我都看到了，你吵什麼！”趙衛文說。
正說著，蛇王在同勝街一幢大樓下的一間商鋪停了下來。然後下車把商鋪鐵閘打開，將車子開進去再關上鐵閘，就了無聲息了。
趙衛文一時也無主意，就打電話問王業鬆：“王隊，蛇王進了一間商鋪，追蹤器是不是顯示停在同勝街？”
“嗯，是停了。你先叫兄弟們把商鋪包圍住，叫阿軍拿儀器去聽聽裏麵有什麼聲音。”
“是。”趙衛文一放下電話，爛全就“嘩”一聲：“你們原來在他車裏安了追蹤器啊！”
“你煩不煩啊你。”趙衛文罵道。
這時爛全的耳機裏響起魏力急促的聲音：“不好，快叫警察在商鋪後麵截，那商鋪是蛇王的車庫，有後門，後麵就是桂花街。”
爛全聞言故意一拍腦袋說：“哎呀，那是蛇王的車庫，有後門，後麵就是桂花街，快繞過去追。”
趙衛文二話不說，一踩油門“呼”地飛馳而去。
在刑警隊裏，趙衛文不但身手不凡，車技更是數一數二，在拐彎的時候幾乎不用減速，一個飄移就轉了過去了。加上早上車少人稀，趙衛文飛速趕過去時，蛇王換了一輛黑色的車子剛好從後門出來。
“操，差點讓這小子跑了。”趙衛文鬆了口氣，點上一支煙，也給爛全遞上了一支。
爛全更是得意，接過煙就大大咧咧地吞雲吐霧起來。
穿過了桂花街，又繞過紀念碑，蛇王來到一間早茶餐廳，時間就到了早上七點多了。
沒有追蹤器，王業鬆隻得打電話來問情況：“到了哪裏？”
趙衛文看著蛇王的背影說：“蛇王到了福田餐廳……現在進去了。”
“誰跟上去？”
“阿軍。”
王業鬆看著市區圖說：“福田餐廳背後是河，應該是終點站了，他們要選擇在這裏交易，要提防毒販一有動靜就把毒品扔到河裏去毀滅證據。其他人到齊了沒有？”
“齊了，四輛車連那個線人共八個人齊。”
“阿軍進去就剩六個人，前麵大門三個後麵河邊三個，那個線人你叫他呆在車裏別亂動。”
阿軍的聲音插了進來：“王隊、王隊，蛇王進了廁所。”
“廁所有其他人嗎？”
“沒有其他人，蛇王進了廁所第三間就鎖上門，裏麵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我現在走到廁所外麵的走廊。”
“好，不用堵後門了。阿軍你繼續守在那裏，蛇王一出來你就進去搜搜。阿斌、阿峰、陳兵。”
“收到。”三個聲音同時響道。
“你們在餐廳廁所附近布控。毒品見水就化，小心水池、馬桶之類的。”